名聲的重要性,要是讓人聽到些風聲,說宜璉不害臊思春思得親口向母親求嫁,她乾脆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這種話你給我吞回去,再敢說出口我可絕不輕饒。”沈氏腮幫子氣得鼓鼓的,眼睛睜圓了瞪著自家姑娘。
“母親莫急,女兒並非信口開河胡言亂語,實乃再三考慮才做此決定,請母親聽女兒解釋。”知女莫若母,這句話反一反也是成立的,璉姑娘深知對付自家親媽,只有掰開了揉碎了講,她才能明白,宜璉深吸一口氣,理順了思路,開始給沈氏洗腦了。
“母親,您是不是覺得文家門庭敗落,家底薄弱,怕我嫁去文家受苦操勞?”沈氏臉上就差明明白白寫著——文家這種破落戶,老孃看不上——這幾個大字了,宜璉一上來就把沈氏心裡的大實話抖落了出來,沈氏鼻子裡哼出口氣,轉頭不看宜璉。
三姑娘嘆口氣,繼續說:“更何況,大姐和二姐都看不上文家公子,二姐要嫁的是侯府世子,大姐估摸著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我要是撿著人家不要的當成寶,只怕我們三房在大房、二房跟前也抹不開面子,抬不起頭做人。”宜璉剖析的很精準,沈氏多年來暗地裡和二房叫著勁,好不容易這次看著謝氏出了個大丑,她可不甘願轉手就把自己的笑柄送到人家手裡。
沈氏改換嘴裡冷哼了,知道還來氣我,你這個不孝女!
“母親擔憂的女兒又何嘗不清楚,可女兒不能和二姐一樣只為自己著想,放著大哥和五妹不理不睬,不顧大局自私自利。”宜璉知道沈氏除了愛和嫡系比苗頭外,其餘的心思大多放在了他們兄妹三人身上,果不其然,聽到另兩個孩子的名字,沈氏終於轉過頭,正眼瞧宜璉了。
“這事兒關諫哥兒和宜璐什麼事?”三奶奶忍不住問她。
宜璉慘笑一聲,說道:“母親,我們是個什麼情況,你還不清楚麼。這府裡上上下下對著我們,嘴上說的遠比唱的還好聽。是啊,大哥是長孫,我們是嫡女,可爹爹到底不是從老太太肚子裡爬出來的,我們和二房隔著的是條真真實實的鴻溝!大姐二姐的婚事幾年前老太太就悉心考量,四處打探,不留一點餘力的忙活。我和兩位姐姐相差不過一兩歲,您看老太太可曾留意過女兒?”這話直至老太太偏心眼,在當時看來幾乎是大逆不道之言,這回事關重大,宜璉也顧不上了,只敢悄悄給沈氏指出。
“許是老太太想著給個恩典,讓老爺和我自己做主呢?”沈氏想想,女兒說的像是實話,可她寧願老太太別想起宜璉,萬一胡亂給配個小子可怎麼辦?她不放心,要親自相看才作數。
宜璉看了沈氏一眼,心裡有些無奈,卻又不能再明著指責祖母處事不公,只得換了話題繼續,“祖母或是有她的道理,可母親再想想大哥哥,我孟家是書香世家,大哥屢試不第,哪怕是長孫,可他在祖父眼裡的地位怕是一落千丈,一日不如一日,二房的謹哥兒和諍哥兒到底也大了,到時候兩相一比,大哥怕是更不得祖父歡心了。父親又遠在異鄉,女兒說句冒大不諱的話,父親身邊還有二哥哥,有八妹妹,就是把我們忘了也未可知。”宜璉說完這一通話,再看向沈氏,不出所料沈氏面色凝重,也意識到了處境的艱難。
三姑娘心裡噓嘆,面上擺出一副哀慼的表情,眼裡蓄著淚水,“母親,您難道真要看著我們母子四人低如塵埃,任人擺佈麼?”
沈氏早被宜璉這番話說得心驚肉跳,再聽這一句,頓時打了個冷顫,人嚇得一下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不,沒人能欺辱我們母子,絕不!”
“那就請母親答應女兒的請求,允女兒嫁入文府,只有這樣,才能讓祖父和祖母記著三房有一個為了孟家名聲犧牲付出的孫女!讓父親知道他有一個大賢大義的女兒!也讓二房永遠欠我們一個還不清的人情!母親,用女兒一個,換您和大哥五妹三人後半生的富貴喜樂,宜璉心甘情願,求母親成全!”宜璉強忍著淚把話說完,隨後端端正正給沈氏扣了三個響頭。
沈氏長大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眼裡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淚珠,一手扶著椅子把手,一手攥著帕子,心神不定的回她,“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
宜璉終是沒繃住,小聲啜泣起來,拉著沈氏的衣角把頭埋進母親的懷裡,母女倆抱在一起哭得淚流滿面。
這宅子裡還有一處,閔太太眼睛哭得通紅,腫得活像個核桃,哀哀悽悽的把小姑子送出門,看著閔氏走遠了,閔太太拿帕子一擦眼睛,轉過頭進了屋子,臉上面無表情的。
她閨女雪融想不明白,偏頭問她娘:“母親,搬去梧桐巷有什麼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