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吧。既是試探,自然不會下狠手的。得手後,大冢宰暫時就不會懷疑我了。”宇文邕說著,看了我一眼,笑著抓住我的手,往他的胸口碰去,我嚇了一跳,急得連忙把手往回縮,生怕真的撞上他的傷口,宇文邕不禁咯咯笑,“沒事的,陌姐姐,我自己開方給自己,好得極快。”
到底是童心未泯,我有些哭笑不得,但內心卻又隱隱有著擔憂,“大冢宰他絕非常人,你當真無礙?”
宇文護畢竟不是吃素的,只需要細想就能知道是有人刻意用梅加引蛇出洞,這個人必然不是宇文毓,倘若是隱藏在皇宮之中的,宇文邕實在有莫大的嫌疑,只是平日裡這個玩世不恭的少年若有這樣的本事,宇文護無論如何是容他不下的。
“陌姐姐,你心裡還有我,這樣我就放心了。”宇文邕招牌式的嫣然一笑,倒讓我實在有些不自在。
倘若不知他的心機,這樣的話從他口裡說出來,自是讓人暖心,可現在聽來卻怎麼都覺得有些虛偽。我沒辦法像他一樣笑吟吟地對他說同樣的話,我站起身,對他說道:“沒事就好。那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我轉身欲走,手心卻是一緊,我低頭,手還被宇文邕攥著,頗有收緊之勢,我茫然地望著他,迴轉頭卻見他的另一隻手已經用飛快的速度把一個什麼物事推上了我的手腕,我定睛一看,手腕上已經多了一串烏黑髮亮的橢圓珠子串成的手鍊,正中央有一顆較大,光澤若鏡,形狀雖不規則,卻更有幾分自然之美。
“這是什麼?”我不禁好奇。
“這個叫過江龍子。我用來療傷的。找御醫要的比較多,閒來無事,就給陌姐姐做了個小玩意兒,陌姐姐長期戴著,能祛風寒,你可喜歡?”
還有什麼比親手做的東西令人心動?平心而論,宇文邕這樣的浪漫小子若是在現代,不知道要招多少少女的喜歡。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最是難得有心人,“謝謝你,阿彌。”
這一聲阿彌叫出口,連我都有些恍惚了。彷彿宇文邕還是我那個好弟弟,只是弟弟比姐姐本事大,和姐姐有些不一樣罷了。就算弟弟曾經有什麼不對,做姐姐的也該原諒他的,不是嗎?我心裡頭暖意漸漸升了起來。
然而,屋子裡突然間沉默下來,宇文邕半天沒有說話,我把目光從手上收回,卻見他凝睇盯著我看,這樣的眼神倒是讓我生出一些緊張,他朱唇輕啟,依舊是笑意,緩緩問道:“大冢宰對陌姐姐青睞有加,是因為陌姐姐答應幫他做什麼事嗎?”
他的眼睛就像是無邊的黑洞,一不小心,人差點就掉落進去再不見光明。我恍然大悟,原來宇文邕做這些討好的事情,無非是想從我的口中探聽出什麼而已。我居然會天真的以為是姐弟情深,真是可笑。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不論我有沒有答應大冢宰要幫他做何事,請恕我無可奉告。”我的聲音有些冰涼,我捋下手腕上的過江龍子就準備丟還給他,宇文邕卻迅速地拉住我的雙手,讓我動彈不得。
他的眸子沉靜如湖水,他不急不緩,臉上卻掛著一股凝重,“陌姐姐,請別誤會,你不想說,我便不再問。我只問你一句,倘若……倘若讓你在大冢宰和大皇兄之間選,你會選誰?”
他的臉上滿是期待,他的雙眸死死地盯著我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沒有回答他,可他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點哀傷,他的手出乎意料的有些冰涼,他苦笑道:“果然。”
我正驚異於他這句感慨從何而生,他的第二個問題又接踵而至,“那麼,若……是我和大冢宰呢?你也選他嗎?”
我一愣,宇文毓和我是仇敵,可宇文邕不一樣。就算他待我真假參雜,但我對他還是有股迴護之心,如若不然,也不會防著秀辛。拿他和宇文護比,感情上自然是會偏向宇文邕多一些。
我下意識地就要脫口而出,話到嘴邊,我已瞧見宇文邕的臉上已經被一股喜悅堆出,那股喜悅漸漸蔓延到他的額頭,“陌姐姐,有你這句話,我是真的放心了。”
我頓覺駭然,我可什麼都沒說呢,他就像是我肚子裡頭的一條蛔蟲一樣,把我所思所想都全數擄走。我有些心有餘悸,悻悻說道:“好好養傷吧。你只管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
宇文邕對我這句話卻恍若未聞,他站了起來,撥正我的身體,牢牢地拉住我的手道:“陌姐姐,你放心,大皇兄給不了你的,邕終有一日會給你。”
我驀地抬起頭,他站直了身體,我不得不仰視他,方能看見他黑漆漆的雙眸,那裡波瀾壯闊,好像別有一番天地。“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