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著馬車準備離開長安城,私奔而去。
可是,這樣的訊息定然會傳到宇文毓的耳朵裡頭,宇文毓震怒之下,定然要派人把我追回,把宇文邕重責甚至處罰,在一旁聽到此事的宇文護想必會把這件事包攬上身,以大儺之儀為藉口,讓宇文毓接著大典,他自己則率人追回我和宇文邕。
這皇宮之中處處都是宇文護的人,長安城裡頭也都是他的勢力,想要動手除掉他,就只有挑荒郊野外之地。
“妙極,妙極,原來阿彌和天王兄弟二人演了這樣一出好戲,我都差點信以為真了。不過,你憑什麼認為宇文護會為了我親自追來?他要是不來,你這出戏不是就白演了嗎?”我冷笑著望向宇文邕,這就是我的“好弟弟”。
“大冢宰還指望著陌姐姐能夠為他做大事呢,他既然能為了陌姐姐深夜進宮,這一次,又怎麼會不親自追來呢?”宇文邕笑道:“大皇兄知道我帶走陌姐姐,震怒之下,命侍衛追來,大冢宰只怕大皇兄一念之差下了格殺令,他若不親自來,如何能阻止得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宇文邕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光裡頭閃著明亮的光,他和宇文毓早就把宇文護恨之入骨了,他們的心裡頭不知道有多麼想要處之而後快,不知道設想了多少場景,將他處之而後快。
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我竟然是他們誅殺宇文護的契機,這份榮耀加在我身上,實在讓我彆扭到不行。
“如此說來,宇文護他若是趕來救我,反而就沒了性命?”我只覺得渾身發冷。
宇文邕聽出我語氣中的不善,他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陌姐姐,我知道你心有善念,但是大冢宰他來救你,也不過是圖得你的誅心術罷了,你又何須因此而替他惋惜。陌姐姐,只要他一死,你和他之間的交易就此作罷,你不用再為了他做任何事,你想要得到的自由、幸福,阿彌就能給你!”
他說得多麼地誘人啊!只要宇文護死了,我就不用再為了他找什麼虎符。我想要什麼,只需要跟宇文邕說一聲,他就能夠滿足我。是呵,和宇文邕打交道談條件,總比同暴戾無常、嗜血殺戮的宇文護與虎謀皮要容易得多吧。
“是呵,你說得對。”我木木地坐在那兒,聽了宇文邕這番話,我應該立馬覺得心動才對,我不需要做任何事,就可以獲得自由,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卻有些堵得慌,我的自由是建立在宇文護的死之上的,只要他來救我,他就得死;不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相救。
透過茂密的樹葉,遠處已經卷起了一道塵埃,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明明坐在樹上離地面遠得很,我卻覺得那馬蹄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整個人也都隨之一振一振,顛搖得厲害。
宇文邕的手緊緊地拉著我,待到那些馬匹近前來,還下意識地捏了捏我,想讓我放鬆些,可我哪裡放鬆得下?
那一溜人均穿著鎧甲,正是宮裡的侍衛。他們似乎早有安排,一入石林,便往同一個方向去了。我心裡頭清楚,這夥人想必是誘敵深入的,我正不知宇文邕到底設下了什麼陷阱,不小心一抬頭,才發現其他樹上早已經端坐了不少黑衣人,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持著弓箭,統一調準了方向,對準了石林中央已經有些殘破的馬車。
那一對侍衛進了石林之後不久,又一隊人馬從遠處追了過來,約莫有上十個人,為首一個胯騎在高頭黑馬上的正是宇文護。
他們的馬匹在石林前止住了,逡巡片刻,宇文護旁邊的一個人已經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血跡,那血跡正是宇文邕的馬匹留下的。
宇文護當機立斷,拽住馬繩用力一甩,就往石林裡頭衝了進來。這些人離中央的馬車越來越近,我甚至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大冢宰,那兒有輛馬車!”眼尖的人喊出聲來。
馬車外邊我衣裳的碎布還飄蕩在外,宇文護當即一夾馬肚,直接從馬背上一躍而起,不等他的下屬靠近就往那馬車凌空躍去。
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宇文邕真是料得準,竟然就猜到宇文護會親自上馬車檢視。他喊了一聲“大智慧?”,人已經兩腳落在了馬車上,他正欲撩起簾子,車廂裡頭就噌噌往外冒出兩道冷箭,宇文護立馬往旁邊一避,竟這樣躲了過去。
身旁的宇文邕鼻子裡頭長長地撥出口氣,他定然是失望極了,就差一點點,就要得手了,他沒想到馬車裡頭的人會這麼沉不住氣。
宇文護何等人物,雙手成爪,直接將馬車的蓋頂給掀了開去。車中的殺手無處遁形,正要向宇文護再下殺招,宇文護身後的親信就已經反應過來,齊齊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