蛔⒁飠夠崴�印�
當天晚上,明星集團的老總於道德請新上任的鎮委書記王子和同我吃晚飯。於道德吃飯前,先用香皂淨手,閉上眼睛虔誠地念叨幾句阿彌陀佛。席間,於道德頻頻給我敬酒、夾菜,非常殷勤的樣子。王子和是大高個,絡腮鬍子,臉龐黧黑,說話聲音很衝。他是本地人,由另一個鄉黨委書記任上平調過來,對這次調動意見很大,總說自己是收破爛的農民。被於道德瞪了一眼,他方停止了牢騷。
於道德毫不掩飾他同我的特殊關係,一口一個小吳子,親熱得連王子和也停止了發牢騷,睜大了眼睛怪怪地看我。王子和首先發難,他端著一碗酒走過來:“吳鎮長,從今往後我們就一個鍋子掄馬勺,大哥有不對的,你這大學生兄弟得多擔待。來,我們碰個滿碗。還是那話,感情深,一口悶。”說罷,將那碗酒一飲而盡。
我懼怕地望著那一滿碗酒,賠笑著對王子和道:“王書記,我可不會喝酒,能讓我象徵性表示一下?”
王子和臉色通紅,粗著喉嚨對我叫嚷:“吳鎮長,酒品看人品。這酒可是我們的見面酒,哪怕就是毒藥呢,你也得喝!”
於道德笑呵呵地望著我,嘴角掛著一絲譏誚的微笑。想看我的笑話啊,你小爺爺偏不讓你看!我將眼睛一閉,將那一滿碗酒幾口吞嚥下去。
認真說,我還是有些酒量,但是在這種場合,我哪裡能是對手?喝了幾碗酒後,胃囊火辣辣地痛,目光迷離,腦袋暈沉,太陽穴那裡突突地迸跳。我藉故跑到衛生間,使勁用手摳喉嚨,將肚子裡所有的東西吐了個乾乾淨淨。這時從外面走來的一個人發話道:“小吳子,你這又是何苦呢?不就是不能喝酒,你乾脆給王子和那鬼東西下個矮樁,事情不就解決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於道德。他也喝得臉紅筋脹,還不停地打著酒嗝。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重新回到席上。
很晚了我才醉醺醺地走回家。躺在冰冷的床上,腦子裡亂糟糟的,裡面滿是糨糊,總也理不出一個思路來。鎮裡工作千頭萬緒,最主要的就是如何處置好礦難遺留,做到平穩過渡。
我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打罵聲,是一個男人同一個女人。男人聲音粗澀,卻顯得氣勢洶洶。女人聲音很小,顯然佔據下風。打罵聲越來越大,那女人突然尖銳地叫喊起來:“殺人了,殺人了——”是什麼人啊,這樣霸道?
第六章 鬼魅如影相隨(3)
我衣服也來不及穿,開啟門就跑了過去。隔壁那門卻是開著的,燈光下一個赤裸著上身,滿臉絡腮鬍的漢子,正凶巴巴騎在一個女人身上,舉起拳頭砸著。我怒不可遏,衝上前一把把他拽了下來。他站起身,鄙夷地望著我說:“你無非就是才來的鎮長,老子教訓自家婆娘,關你屁閒事?”說罷,將我拉到一旁,又舉起拳頭要打那女人。
突然,那男人狼一般嘶號起來。原來那女人趁他不注意,雙手狠狠擰住了他的下身。那女人披頭散髮,眼露兇光,尖利牙齒如母狼一般咯咯地錯著。
我突然愣住了,這女人,不是早晨我在大栗子山遇見的周玲玲嗎?原來她就住在我隔壁,那這男人,又是誰呢?
幾個人突然走進屋,為首的是於道德。於道德威嚴地咳嗽了一聲,正打在一起的兩個男女都住了手。於道德手捻佛珠,閉目昂頭,好像還沉浸在臆造的神聖殿堂裡。“阿彌陀佛,罪過啊罪過。黃家康,你什麼玩意,不是已離婚了嗎,還到人家屋子來霸蠻,算什麼事?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原來這男人就是黃家康,周玲玲的前夫。黃家康是這裡前任鎮長,因為礦難被下了。這人為政口碑不好,據說最喜歡賭博和打野食,在市裡開會還因為嫖娼被警察逮住過,是黃同學極力保護才被釋放。這次黃同學這大樹一倒,他到底沒有躲過一劫。黃家康一見於道德,就彎腰屈膝,顯出一副蝦子相:“於叔,不是我願意打她,是她自己皮子造癢。您說,我父親生病,找她借幾個錢,就是外人也不該回絕。可她倒好,不但不借錢,還罵人,說我是畜生——”
“罵得好,黃家康,你就是畜生!一天除了濫酒就是賭博,我看你是扶不上牆的臭狗屎。說,又欠了多少賭債?”
黃家康嘿嘿地笑著:“於叔,也沒有多少,就200塊。”
於道德從兜裡摸出幾張鈔票,對黃家康呵斥道:“拿著快滾,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黃家康接過錢,果然哈巴狗一般溜走了。
於道德衝我點點頭,對周玲玲道:“大侄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