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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個人的背後都一腔不能說與人知的故事,倒不是說不得,只是說出來,就是一把辛酸淚。

她開啟石新竹留給她的小包,其實裡面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只有一點現金,一張農業銀行的借記卡,還有就是石新竹的身份證。她那著那張身份證好一番端詳,其實和照片裡的人還是有很大差距的,這樣做的確是有些冒險,可是那想法已經在心裡膨脹地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已經擺脫不掉了。

惟有這個辦法,才可以斬斷與趙國輝的聯絡,不知道那狠心的人聽到她的死訊,會作何感想呢?就是靳啟華,也該長吁一口氣了吧?因為從此徹底丟掉了糾纏不休的大包袱。她無不充滿怨意地想著,彷彿看到了自己被生生遺忘的淒涼,憤憤不平。

她要他們,也揹負著遺憾終生的悔恨,不得自拔。

去銀行裡取錢,銀行的工作人員要求核對一下身份證,其實根本用不著的,不過是提兩萬塊錢,大約這裡的態度都是很謹慎的,但就是這般謹慎也沒能看出個子醜寅卯來,很客氣地將兩萬塊錢裝在信封裡遞給了她。

出了銀行大門,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是個很熱情的年輕人,一路開著話匣子嘰裡哇啦地說地個不停,她卻一直沉默著,一直到出事現場,仍然有一些零碎的斷垣殘壁七七八八橫置在路上,彷彿還殘留著一點那場驚心動魄的災禍的痕跡,然而已是香魂渺渺了。

司機也是一陣感嘆,道:“真是慘呀!縣裡面出動了好幾臺挖掘機才清理出道路來,那人呀…都不成個樣子了…”

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只淡淡地道:“開車吧。”

也許,死的人應當是她才對。

車子停在村口,是她要求司機等在那裡的,因為她覺得不會消耗太長的時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向來都不是問題。

下連村的狀況似乎比上連村還嚴重,到處都是低牆矮房,昏暗的黃灰磚體,破舊不堪的都是歲月的無奈。有能力的年輕人都外出闖蕩去了,留在村裡只有老弱病殘,仍舊過著祖祖輩輩靠天吃飯的日子,逆來順受的平淡與漠然,寫滿了隨處可見的農人臉上,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向人打聽著錢大山的住處,原來是在村尾的一爿古舊的老房子裡。

籬笆門虛掩著,她高聲喚著,卻沒有人應答,便推開門一步步地深入進去。沒有太陽,陰著天,屋子裡更是森森地冒著寒氣,亂糟糟的,彷彿放滿了東西,好象是戰爭結束後的狀態。

突然傳來輕微的呻吟之聲,細細地,時斷時續,撕扯著人的神經。她本能地轉回身去,方才發現裡面的炕上躺著一個人,尋聲走了過去,卻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躺在那裡,眼睛迷濛著,伸出手來,指指畫畫著。她順著那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一旁的一個小角落裡,鋪滿了稻草,稻草上坐著一個滿臉汙垢的小孩子,油漬麻花的小臉蛋上只有一雙晶瑩的大眼睛,似曾相識。巴巴地望了她一會兒,又開始從稻草叢裡尋找著餅乾屑,往嘴裡填塞著。

她的心中“轟”地一響,緩緩地走過去俯下身來,輕輕地撫摸著那小孩子的頭髮,不想一個不過一歲左右的小孩子,竟然本能地帶著點恐懼還是嫌惡意味地向後躲了去,白白地將她的手懸在空中。她卻還是一把攬了過去,將那骯髒的小身體樓進了懷裡,淚流滿面。

炕上的老人,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新竹,是你回來了嗎?新竹,帶你的女兒走吧,趁他們還沒回來,快帶她走。”

她方才反應過來,急忙抱起了孩子,卻被絆了一下,差一點兒摔倒,回身一看,原來從旁邊的窗戶欄杆上扯下一根繩鎖來,另一端正栓在那孩子的腿上,瘦骨伶仃的小腳踝上,又紅又腫,好象叫毒蚊子啃了一個大包,沒有及時處理,已經潰爛發炎了。

顫抖著雙手,手上卻彷彿被針扎著似的痛楚,慌慌張張地解著那千絲萬扣的繩鎖,也可能是在手忙腳亂間觸著了那孩子的傷口,也可能是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嚇著了那孩子,竟然驚天動地地哭喊起來。她一把捂住了那孩子的嘴,叫道:“別哭…”那孩子愣愣地瞪著一對的雙眸,打了個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嚎啕。

等到她解開了繩鎖,房子的主人也回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都揹著下地的鋤頭,看見了陌生人也是嚇了一跳,叫道:“你是什麼人?”她只得鎮定了一下情緒,道:“我是石新竹的朋友,她在上次回縣城的時候遇上了山石滑坡,受了傷現在還住在醫院裡,她不放心所以讓我來帶走孩子。”

那個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她對自己的相貌還是很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