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拿著一張晚報,聚精會神地看著,桌上只放著杯清水,似乎也已經冷掉了。其實應當不算有什麼異常的,然而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偌大的西餐廳裡只有這樣一位特立獨行的人,難怪會引起別人的注目。
他淡淡地一笑,道:“其實,我最近正接了一個刑事辯護的案子,還是在公安的法律幫助階段,犯罪嫌疑人突然更改了口供,導致公安的偵破陷入了僵局,所以就把希望放在了我身上,以為我可能會和外面的某某人接觸…已經跟了好幾天了…真是煩人…你知道他們的經費有限,香格里拉的消費這麼高…這些跟蹤的警察恐怕回去是報不銷了的…工資也不高,自己掏這個腰包吃既貴又不好吃的飯,未免有些冤枉,所以只得尷尬地坐在哪裡,可是越是這樣…越是漏了餡…”
她恍惚想起來,那個年輕人曾經在靳啟華的辦公室門外有過一面之緣。眼光收了回來,靜靜地看著坐在對面青年,那樣英俊的面孔,瀟灑從容的態度,臉上流露著不屑與輕視,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反感。突然站起身來,冷冷地道:“林先生,你不覺得這遊戲很可笑嗎?那麼你就繼續笑下去吧,我可沒有興致在這兒陪你繼續這場遊戲…”說完,竟然扔掉手裡餐布,揚長而去。她不願意自己的同志,再滯留在好似高貴的地方,受著那紈絝子弟的羞辱。
他緊緊地跟了上來,她覺著了,卻絲毫沒有減慢步伐,急匆匆地進了電梯,在電梯門緩緩地闔上的最後一瞬間,他突然插了進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喝道:“連楚嘉,你的脾氣怎麼這麼大…一點不如意,就甩臉撂挑子…”
電梯在緩緩地地向下滑落著,耳朵裡彷彿漲滿了風,飛機起飛的時候常常會遇上的,嗡嗡作響。她卻是一聲不吭,默默地盯著紅色的指示燈在分秒必爭地跳動著。突然的寂靜,卻讓那狹小的空間裡的緊張氣息,再度雪上加霜。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進來幾個外國客人,體積魁梧,還帶著行李,一下子佔據了有利地勢。他們只得向邊靠了靠,他彷彿是故意伸出手去,搭在了電梯牆上廣告畫上,將她圈在了懷裡,逼近了死角里。的確也是動彈不得,前面彷彿是被一座大山擋住了,看不見外面的世界,仰起頭來,便是那饒有興趣的灼人目光,索性別過臉去,臉頰卻正貼著他的西服,面板上有一點酥酥癢癢的麻痺,淡淡的菸草混著古龍水的味道,她忍不住想打一個噴嚏。
時光突然變地漫長起來。
終於落了地,她插在人流的空隙中擠了出去,名貴的大理石地面上似有璨然的光影在悄悄滑行,他的身影亦步亦驅,緊追不散。有漂亮的禮儀小姐深深地鞠躬,歡迎他們下一次再度光臨,她還是一古腦地衝了出去,不願再停留半秒。
街道上已經是華燈璀燦,身處於高大樓宇圍困起來的霓虹陣中,恍惚地,找不出突破的出口。車流洶湧,蜿蜒到盡頭便是大海,彷彿一串串的明珠做了海的鑲邊,卻不是靜止不動的,鮮活的生命,一點點地傳承下去。
他緊跑幾步,猛然拉住她的手腕,叫道:“連楚嘉,你有完沒完!”
她輕輕地閃了開了,靜靜地答道:“不管你多麼有錢,不管你的地位有多麼高貴,你都不應當藐視別人…尤其是那些…你自以為不如你的人…剛剛你那樣的口氣那樣的表情,讓我很不愉快,我本來以為你好心幫了我的忙,我們可能是會成為朋友的人,可是今天真是…讓我非常失望…”
他顯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連楚嘉,我不過是…表達了對一直糾纏著我並給我造成困擾的人一點厭煩,何至於引起你如此大的反應?噢…我是有一點錢,或許還有一點不值得提的地位,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藐視你的意思…我想請你吃飯,所以我選了這城裡最高階的地方,無非是表示我對你的尊重…一直吃地好好的,卻為了不相干的人…你這又是何必!”
她冷冷地笑道:“尊重?我卻認為自己又一次做了你的道具…真不知道這一餐飯還吃地有什麼意味…”
璀璨的燈火在他的眼眸中漸漸地暗淡下去,好一會兒,才淡淡地道:“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突如其來的落寞,讓她不禁有些恍惚,也許不過是一個玩笑,他並不是想象中的自以為是目空一切…
手機響了起來,她只得在褲袋裡胡亂地翻找著,有些意外地慌亂。他冷冷地看著,不禁笑道:“知道錯了?所以才有些心虛了是不是?”她白了他一眼,終於拿出了手機,是靳啟華打來的,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刻意地離開了一段距離,才接了起來。
靳啟華在電話裡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