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這個月底就要結婚了,所以你的小哥哥要趕過來參加他叔叔的結婚典禮呀。”
原來如此。順順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卻驚訝地看著站在靳志勇身後的她,手裡端著的水杯一下子傾倒在地,那可是剛剛從水爐接回來的熱水,淋在腳面上,卻是木膚膚的一點麻痺,身子彷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狠狠向後摔了出去,卻被一個人托住了,有些詫異地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她的眼前有些模糊,看不清來人是誰,傻兮兮地笑著,道:“我很好呀。”卻伸出手來緊緊地抓著那唯一的支撐,身體裡泛出來一種難以描述的驚痛,正在一點一滴地蔓延,撕扯著她的心,片片粉碎。
本來已經很無所謂了,她在遭逢了人生鉅變又經歷了三年的生活磨折之後,不敢再抱有任何奢望了,那一點點愛情的遐想,從此只能放在記憶裡,慢慢地用來膜拜回味,撫平傷口。可是,偏偏她鬼使神差地開啟了從前的郵箱,他在那裡寫下的“等著你回來”的承諾,又點燃了掩藏在心底的火種,原來那愛並不曾因為時光的流失而稍有褪色,反而愈燃愈烈…事到如今,當她即將又要一無所有的時刻,他的結婚的訊息傳來,竟然比上一次還要驚痛,因為那熊熊的大火,已經將她的理智從情感裡連根拔起,再難控制了。
順順驚呼:“總經理叔叔,你看媽媽的腳…”
等她下意識地低頭望去時,他早已經俯身下去,替她輕輕地脫下鞋襪來,她禁不住“哎喲”了一聲,腳背好象發了面的饅頭,腫起了老高,紅通通的。靳志勇也唬了一跳,忙道:“快去我辦公室處理一下吧。”
她漸漸地有些清醒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擺了擺手,強笑道:“沒事的…”
張兆揚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嗔道:“沒看見有人象你這樣的,聽見別人結婚會驚慌到這種程度,還以為‘新郎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呢?”
其實不過是一句無心的玩笑話,可她立刻就變了臉色,大有圖窮匕現的惶恐,半晌才戰戰兢兢地道:“當著孩子面,你瞎說什麼呢!”
經過了這些時日的相處,他們漸漸地擺脫了劍拔弩張,尤其是她,對他的感覺也不再象最初那麼膽怯與拘謹了,偶爾也會說上幾句玩笑話。他卻一向是充滿自信的,根本無視她的不滿,微微皺著眉頭,嗔道:“你走不走,是不是疼地走不動了,是不是要我揹你過去?”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敢這麼做,卻還是不敢冒險,急忙兩步並做三步地走出房去,只聽得身後傳來他和順順爽朗的笑聲,這個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倒底還是沒有忍住,因為那關係漸漸地鬆弛了,她試探著向他問起那個叫Winson的男人來,儘管是用閒聊時最漫不經心的語氣,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笑道:“怎麼…難道你對他有興趣?”
她的臉在瞬間變地通紅,窘地有些無地自容,強辯道:“其實我也不過在酒店裡遠遠地看過幾眼,他總是面無表情的,所以才有些好奇而已…”
他“哈哈”大笑道:“還‘而已’…好了,你不用再解釋了,越解釋只會越描越黑…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其實,我是三年前才認識他的,那時候我大姐在澳州生孩子,我們全家飛過去探望,就在那家醫院裡,遇見了正在做復健的他,好象之前發生了事故,不得已還做了整容手術,聽說未婚妻在那次事故中也過世了…人很消沉也很萎靡不振…後來姐姐出院,我們一起住到姐夫的葡萄園裡,才發現與他的農場比鄰而居。後來美國公司需要併購其他的公司,聘請了律師和併購專家,不想竟是他,以後只要公司有併購業務,都會委託他來作,就是這一次,也是我請他過來的。我和他,雖然談不上是多麼談地來的朋友了,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了…他這個人總是喜歡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好象‘病情’比我還嚴重,彷彿對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女人都抱著極大的戒心,他從來都不提以前的事情,可是我想他大概是曾經被某個壞女人傷害地很深,到今天都還沒有痊癒…又也許是生活在懷念著未婚妻的傷痛裡,還無法自撥…總之,他這個人是有些怪異的…咦,為什麼你只對別人好奇?不過他去上海了…為什麼你不關心關心我呢?”
最近倒是常常看他笑,與嚴肅到一絲不苟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溫暖而陽光的笑意,卻使得這個高高在上的豪門第二代,有了一點尋常的氣息。
然而,她臉漸漸呈現出一種渺茫的神氣,不由得讓他收斂了玩笑之意,溫言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在擔心順順手術的事?”
其實未必就是那個人,她有時想想阿龍回來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