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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那男人愣了一愣,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只片刻的工夫,便恢復了平靜,很自然地走到她面前,道:“小姐…”態度淡定從容,彷彿不曾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她有些吃驚,以為他是替嬌矜的女明星來出氣的,可他臉上的神色卻是溫和地,身穿一件質料上乘款式簡單大方的藏青色西裝,白色的襯衣,沒有系領帶,散著領釦,眉毛很粗,目深似海,這樣近前看著,分明是一個儒雅俊朗的翩翩公子。她被那奪人的氣勢逼迫著,慢慢地後退了一步,心裡卻有些氣不過:“美色”當前,竟會矮了半截。

那男人很紳士地道:“小姐,這個請求非常冒昧,可是…能不能請你把這雙鞋讓給我。”雖然說地客氣,卻是不得不答應的氣勢。

她心裡有些好笑,什麼樣的男人似乎也難過美人關。這樣想著,不由得真的笑了起來,目光中很明顯地是取笑的意思。可只那麼一會兒的工夫,她便收斂了笑容,因為那男人竟然又蹙起了眉頭,深邃的海中彷彿起了硝煙,投身在她身上的若有所思,漸漸地使她也有些迷惘起來。

她不明究竟,可被這樣一個英俊的男人莫名其妙地望著,總是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很大度地道:“那麼,看在你一片‘誠意’的份上,就讓給你吧。”

那男人想不到這樣順利,似乎有些意外,仍然象是在琢磨著什麼似的望著她,半晌才道:“真的可以嗎?”她笑道:“當然可以,我穿36碼或者37碼都可以。”他怔了一怔,也笑了起來,露出雪白的牙齒,跟她點了點頭,便去櫃檯那裡結帳。

正巧,原先那個女店員滿頭大汗地從後面出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就剩下一雙40碼了,放錯了庫,好不容易才找了出來,讓您久等了。”她笑笑,並不介意,轉而和那店員一起試起新鞋來,恍然覺得那男人拎著袋子出門去了,風鈴又是一陣“叮咚”亂響,倒讓她的心無端地若有所失起來。

終於,她下定決心買下兩雙鞋,大概需要一千多塊錢,因為受不了剛剛那女明星“用不著打折”的刺激,也只得“一擲千金”了。

可是那“小領導”笑地十分曖昧:“小姐,剛剛那位先生已經替您結過帳了。”她有些錯愣,想不到天上掉下這樣的陷餅,還砸到了她的身上,白白地撿了兩雙價值不菲的秋季新款鞋,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呀?

出了店堂,又逛了幾間時裝店,買了幾件衣服,再出來時竟然絲絲縷縷地下起雨來,她在匆忙之間也忘記了帶上太陽傘出門,人淋著倒也罷了,只是有些心疼手裡拎著的那些“高貴”的物品。抬眼望去,偶然駛過的計程車上都坐著人,正巧街對面有一間咖啡館,於是緊跑了兩步,走了進去。

想不到在這個時候,光顧的客人也不少,大約都是來避雨的。一個男侍應引著她來到一叢長春藤掩蓋的卡座裡,很隱蔽的角落,卻能清楚地看見窗外的景緻,陰雨綿綿裡的上海倒有一種輕倩嫵媚的少女姿態,古老的建築,曾經是遠東最繁華的時髦秀場,歷史煙雲裡幾度沉浮,它卻依然堅強,執著地見證著綺衣羅裳裡的百樣人生,不禁令她有些自慚形穢。

侍應給她端來一杯綠茶,一碟巧克力蛋糕,她隨手拿起桌上一本電影雜誌翻閱起來。

空氣裡飄浮著淡淡的紫羅蘭的香氣,卻不是燃放在宣德爐裡的,而是真正的花香,她抬起頭,咖啡室裡隨處擺放著綠色的闊業植物,卻不見一點花的影子,就是咖啡桌上的花瓶裡佇立的亦不過是一枝清瘦的竹葉。

櫃檯那邊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又重新換了一張唱片,張信哲翻唱的《冬季戀歌》的歌曲,倒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然而卻在淡淡的惆悵裡聽見高高的椅背後傳來幽幽的嘆息聲。

半晌,一個女人道:“想不到到了今天,你還是以為我在演戲,哼,真是諷刺,人人都說我是花瓶女演員,想不到生活當中卻贏得了演技派的美名。”另有一個男人道:“只怪開始的時候,便是由演戲開始的。”

這對男女的聲音有些耳熟的,前後也不過幾個小時的光景,她剛剛領教過的,不想這個世界這樣小,一場突然而至的細雨,倒讓她成了別人情海生波的旁“聽”者。

那女人幽幽道:“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兩三年一直都是半紅不黑,偏偏回到家鄉參加了一個電視節目的錄製遇見了你,也是經紀人想出了這個法子,方姓女明星受到神秘的鑽石王老五的青睞墜入愛河的訊息的確夠吸引人的眼球的,加之後來你也確實投了大筆資金捧我參演了大製作的電影,使我漸漸地躋身於當紅明星的行列,其實我是非常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