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上面歪七扭八的寫著她的名字還有工作單位和地址,儘管字跡幾近僚草,可卻是從前在大學時代最最熟悉的,她的心沒有緣故地通通跳了起來,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便撕開了信封,原來裡面是一張光碟。
也許…就是那一張許多人夢寐以求,甚至負出了巨大的代價也未能尋獲的小小物件,如今赫然擺在了她的面前,大概是簡明暉在危急的關頭沒有他法,只得在匆忙之中寄給了她,是要她做什麼呢?代為保管,還是交給徐鐵昆?如果交給徐鐵昆的話,應當直接寄到公安局去,而不是寄到她這裡來。她呆坐了好久,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開啟了電腦,將光碟插了進去,沒想到竟然設定了密碼,是打不開的。
她自認並不是電腦的行家裡手,平日裡也頂多是打打字記記帳,對於破譯密碼根本是一竅不通,但是從電影上看來的對此情此景過分緊張渲染所帶來潛移默化的影響,更加深了一種血脈賁張的刺激和強烈的誘惑。她竟然堅持不懈地試了下去,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卻是毫無進展。但是她相信,簡明暉一定開啟過光碟,看過裡面的內容,或許…因為…有些內容…使得簡明暉無法直接交給徐鐵昆,正因為那短暫的猶豫,最終招來了殺身之禍,或許,這也正是黃瓜卒死的真正原因。
這樣重要的東西必須把它複製下來,她當時只是單純想著簡明暉與黃瓜都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決不能再讓它得而復失,於是她開啟最下面的一層抽屜,裡面滿滿的的一盒子光碟,都是她原來的審計工作記錄的底稿,她全數抱到桌子上,一張張地翻找,想找一張沒有用的作為燒錄的底盤。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在岑寂的幽靜裡竟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而且是越走越近,嗒…嗒…嗒…彷彿有刀在剁著案板上的肉,只有人人宰割的漫長等待。
她來不及做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張光碟從電腦裡退了出來,慌亂之間將光碟放到了桌子底下的地毯的夾層裡,又把桌上的那些胡亂一抹,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黑衣黑褲黑色眼鏡的男人如鬼魅一樣堵在門口,沒有半點人氣,只一咧嘴,寒光一閃,露出森森的牙齒,冷冷地道:“黎小姐,你好忙呀。”
她的背心嗖地一下冷風浸浸,卻還來得及將電腦裡的視窗全部關掉,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來,用手撐住桌子邊緣的一角,勉強鎮定著自己,道:“阿虎,你是怎麼進來的?”
阿虎卻不理她,上前來翻弄著桌上已經亂七八糟的那堆光碟,可惜並無頭緒,便道:“黎小姐,把東西給我。”她裝做一派迷茫,問道:“什麼東西?”阿虎很不耐煩地道:“你不要裝算了,就是簡明暉寄給你的郵件。”
她的心底悚然一驚,萬恬告訴她也不過半天的工夫,阿虎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她根本沒有把這件事透露給其他人知曉。
阿虎有些不耐煩地道:“你不用想了,是我們在你的手機上安裝了追聽很蹤器,所以你的同事提到有人給你寄了一封奇怪的郵件後,我們猜想大概就是簡明暉得到的李名山的光碟。”
我們…原來項振灝早有安排,想想那精緻高檔的手機,那曾經溫柔纏綿繾綣悱側的情景,她突然一陣噁心,渾身禁不住輕輕地顫慄起來。
然而,阿虎卻步步逼近,讓她不得不抬起頭來,巨大的黑色陰影罩在頭頂,莫名的心悸枉枉地威脅著她,她只覺得彷彿有一把錐子在腦袋裡輕輕地攪動著,銳利的痛楚幾乎要把整個頭顱撕裂一般,她按住劇烈跳動的心臟,怔怔地凝視著已經到來的危險,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她的額頭,沉悶的聲音在頂上盤旋:“黎小姐,你最好乖乖地說出來,否則我的槍可是不認人的。”
她突然冷冷地道:“項振灝,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你的人拿槍指著我嗎?”以阿虎的經驗本來不會被她騙過的,可是偏偏就是回頭看去,她抬手一揚,撥開阿虎的手臂,奪路而逃。
只可惜她跑不遠,在房門外的走廊裡,項振灝正倚在牆壁上默默地注視著她,不由得地讓她停下了腳步,他也在。
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阿虎追了上來,一把揪住她的背心,將她又拖回辦公室裡的一張沙發上,她仍是呼呼地喘著粗氣,死死地盯住由門外緩緩地踱進來的人,冷冷地道:“項振灝…你這個…卑鄙小人。”
他也是一襲黑色的風衣,大約在夜間裡行動的人都要靠這暗沉沉的顏色來掩蓋行藏,從來都是衣冠楚楚流連於高堂殿閣紅燈酒綠裡的上流紳士,如今卻冷咧殘酷地做起了“午夜殺手”,罪惡與魔鬼的化身。
阿虎氣呼呼地道:“老闆,我敢保證光碟就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