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經歷到現在還記得非常清楚,因為它的路線是清晰的一個人經歷的一生。
夢非常長。
只不過夢中我死的時候,現實裡卻醒了過來。不過是早上7點。
夢太真實,7歲的我在第一場夢裡就已經長大了。
之後每隔幾天就會做這樣的夢,真實到每次我都以為這是現實,直到我睜開眼,看見自己柔嫩短小的四肢,紅潤的小孩子的臉,而非鶴髮雞皮。
這樣的夢太恐怖,在開始的半年裡,我失眠,有了精神分裂的前兆。莊周夢蝶的故事,我有了深刻的感觸。
然而人的適應能力果然是無限的。一年以後,我就開始適應這種特殊的夢境。
除了真實得令人恐懼之外,我的夢和尋常人的夢相似。
夢中的人總是是我卻又不完全是我,彷彿是我和另外一個人的合體。
那以後,我開始記下自己的夢。
我成了一個孤僻的難以溝通的人。
兩年多前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生活在幕府末期,是個武士家庭的女兒,名為阿燈,有一個未婚夫。
後來他被幕府的人殺害,而“我”投身到了倒幕派。“我”的表面身份是一家藝館中的歌伎。
幾年後,一個沉默的女孩子進了藝館,成了“我”的侍女。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身上藏著很大的秘密。但是正如我所說的,夢中的“我”不僅僅是我,我彷彿是和另外一個人(這個軀體原來生活的那個人)共同和諧安定地相處在一具軀體裡的,我的各種感官能力都受到削弱,連我的思想都混雜了這個軀體原先的思想。
“我”和她在一起生活得非常快樂,快樂到令我忘記了她的異常。
亂世裡,“我”們相互微笑,是彼此的支柱。
後來,如意料之中的,“我”知道她是新撰組潛入的忍者。
那時候她的刀卻毫不猶豫地扎進了“我”的身體裡。
其實那時候,我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麼恐懼死亡了,大概潛意識裡已經習慣了,反倒感到一種解脫。
只是那一刻“我”放不下她,她的小臉呆滯,沒有感情,然而眼中那份悲哀涼薄甚之色戳痛了我的心。
決絕,絕望,歇斯底里,沉淪,墮落。我想到了這樣的字眼。
“逃走,從這個世界……”我對她這樣說。
後來才想起來,能逃掉的只有我。
那時候,我能感覺到,她和我之前夢裡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樣,然而當時的我並不明白這種“不一樣”是因為什麼。
夢醒了以後,我一直記得她。
不知為什麼,就開始畫《夏目友人帳》,看著自己手下溫暖的畫,我就想她看到這些,會不會不那麼絕望。不過一切也只是我自己想想,她只是我夢中的人。
夏目,夏之眼。
夏天的眼睛,就是太陽。
沙羅這個名字,我總覺得太悲傷。
我記得她和我說過,她原來的名字叫陽子,至於姓什麼,我不知道。
我想,她應該姓夏目。
這部作品,我畫了幾年,我以為它會和我的其他作品一樣完結。
那時候偶爾一次開啟了電視機,正在播一部少女電視劇。
本來正要按遙控器的我卻愣在那裡。
我看到了她。
我開始查她的資料。
她的性格讓我確信,那就是她。
她果然是悲傷的,孤獨的。她還沒有從那個世界裡“逃”出來。
而她的出現也讓我開始疑惑:我的夢境,是否都是真實存在的?
還是是她進入了我的夢裡?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世界上有許多我們無法解釋的怪現象,就像我的存在本身。
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自己的夢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只是大多數時候我們不知道而已,畢竟在大大的世界裡,滿眼見到的,都是陌生人。
他們的悲喜,他們的愁苦,我們一概不知。
於自己的生活來講,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現在的我也沒有探知世界奇聞的**了。
最近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漸漸流失,在想著是不是大限將至(笑)。
不管如何,我想,她應該是想夏天的眼睛一樣明亮的。
至少,我是這樣希望的。
我是她的阿燈小姐,她的玲子;她是我的沙羅,我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