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趕緊又向阿異道謝——楊長史是聰明人,光看這阿異的隨從隊伍和華貴衣服就知道他家裡肯定窮到那裡,到他家裡暫時借宿。至少在衣食住行方面比在這破草屋裡好上無數倍。不料孔明先生卻堅決搖頭說道:“阿異,你不用勸了,為師是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為師在山野之中已經住慣。不想到你家中叨擾。”
“恩師,你怎麼能說給學生添麻煩?”阿異急了,趕緊離席向孔明先生下跪,誠懇的說道:“且不說老師的救命之恩,學生粉身碎骨亦難以回報,就說老師對學生的授業之恩,學生也是結草銜環,難報萬一!學生斗膽,懇請老師務必隨學生離開此地,到學生家中暫避兵火。待到東都戰火停歇,老師再行返回此地隱居不遲!”…;
說罷,阿異向孔明先生連連磕頭,情真意切之至。但那孔明先生卻還是連連搖頭,再三拒絕,說什麼都不肯到學生家裡暫避戰火,又微笑著說道:“阿異,如果你一定要給為師做點什麼,那麼正好。為師正有一事想要請你幫忙。”
“恩師有何事要學生去辦?請儘管吩咐,學生一定盡力而為。”阿異大喜問道。
“派幾個家兵到洛陽去,替為師打探那裡的動靜。”孔明先生的臉上彷彿永遠都是從容的微笑,道:“若為師所料不差,洛陽的形勢即將更加混亂了,大漢天子的命運又要多舛了。阿異你替為師仔細打探洛陽的動靜,若有機會,為師想替天子尋一處稍微安生的所在駐駕,盡一分大漢臣民之力。”
“這個沒問題,學生馬上安排家兵去洛陽詳細打探。”阿異一口答應,又好奇問道:“恩師,你不是一向不管廟堂俗事嗎?怎麼這一次忽然關心起天子的安危了?還有,恕學生冒昧,恩師你雖然才追天人,德配寰宇,但無官無職更無職無權,又如何能為天子尋到一處安生所在?”
“不要問,將來你就會明白了。”孔明先生搖頭,又微笑說道:“天色已晚,阿異你也回不去了,叫你的下人都進來住下吧,乘機多向仲明先生討教一些學問,仲明先生不僅在書法上頗有造詣,文采也相當華麗,《賀陽翟侯受封賦》、《賀祥瑞降淮南賦》與《賀溧陽侯新婚詞》幾篇絕妙文章,都是出自仲明先生妙筆,汝年少氣盛,鋒芒太露,應該多向仲明先生討教,學習先生的為人處世之道。”
楊長史的臉皮在東漢末年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可是現在聽了孔明先生這一席話,也不禁臉上有些發燒,表情開始尷尬。楊長史的書法是不錯——就好象高俅、蔡京、秦檜和嚴嵩的書法也不錯一樣,是有點資格指點一個晚生後輩,可是孔明先生提到的幾篇楊長史的得意之作,卻是淮南和徐州都公認了的超一流馬屁文章,除了被楊長史拍馬屁的小袁三公和陶副主任之外沒有人不在背後嘲笑,現在孔明先生卻點名要得意門生向楊長史學習這幾篇文章,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的楊長史自然是臉皮再厚也有些掛不住了。
讓楊長史意外的是,那個叫阿異的青年聽到孔明先生如此吩咐後,不僅沒有半點反感,還向楊長史一揖到地,無比恭敬的說道:“仲明先生,小可不才,久仰先生大明,確實想向先生討教書法文章,還望先生不吝指點,晚生定然聆聽賜教,重謝先生教導之恩。”
“好說,好說,公子請起,既然公子如此求學若渴,宏一定竭盡所能,將生平所學教與公子。”見這阿異言語誠懇,沒有半點譏諷之意,臉皮有些掛不住的楊長史鬆了口氣,忙問道:“對了,適才匆忙,宏還沒有來得及請教公子姓名,家居何處?”
阿異恭敬回答了楊長史的問題,原來這阿異就是本地人,出身於書香門第,長兄目前還是在職官員,只因聞聽大名鼎鼎的孔明先生在此隱居。誠意上門求學,孔明先生也欣賞這個阿異的聰明好學。收下了這個學生,還在機緣巧合下救過這個學生一命。所以這個阿異簡直就是把孔明先生當成了再生父母一樣的孝敬。前日這阿異聞聽洛陽戰火將起,擔心波及到孔明先生的隱居之地,便率領家兵前來勸說老師到自家躲避戰火,這才偶遇了咱們的楊長史。…;
至於這阿異的姓名——反正他的名字在咱們眼高於頂的楊長史面前,不過只是一個無名鼠輩,所以這裡也就用不著浪費墨水。略過不提了。
聽了阿異的自我介紹,咱們的楊長史更是歡喜,心中暗道:“很好,看來這小子是個很孝順很有禮貌的好孩子。只要他能把我當成孔明先生一樣的尊敬孝順,把我的阿諛神功傾囊相授也沒什麼,多個有錢學生,將來說不定也可以多一條活路。”
於是乎,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咱們的楊長史也就接受了孔明先生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