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攥著被子強忍了許久,然後才低聲說道:“大營裡應該亂成一團了吧?譚兒他是如何穩定軍心的?”
“軍心是有些慌亂,但還好,目前還沒出大的亂子。”沮授點頭,又遲疑著說道:“至於大公子,臣下建議大公子誆騙眾軍,說是我軍後續糧草不日便可抵達,大公子雖然聽了臣下的建議。但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公子的衛士長劉旬,不知為何首級被懸到了曹賊轅門之上,此事十分奇怪,還請主公慎查之。”
“都什麼時候了,這種小事你看著辦吧。”
大袁三壓根本就沒領會少年好友曹老大給自己發出的善意警告,隨口吩咐了沮授一句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沮授大急,正要再低聲稟報袁譚公子在大袁三公昏迷期間做的一些古怪行徑時,袁譚公子和郭圖等人卻收到了訊息從帳外匆匆進來,做賊心虛的袁譚是提心吊膽的向父親問安,郭圖則迫不及待的說道:“主公。想不到張郃、高覽二賊如此無禮,不肯賣力攻打曹營也就算了,竟然還敢率眾降敵。二賊如此無禮,主公當火速進兵,攻打曹營殺二賊以正國法。”
“還要火速進兵?”大袁三公終於發起火來,咆哮道:“烏巢屯糧都沒有了。拿什麼進兵?給我速速準備撤兵事宜,準備撤回冀州,待到返回冀州後重整旗鼓。然後再來找曹賊算帳報仇!”
聽到大袁三公怒吼,郭圖先生訕訕的閉上了嘴巴,沮授則趕緊勸阻道:“主公,萬萬不可退兵,我軍兵力多達二十餘萬,即便退過黃河都非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眼下我軍又軍心慌亂。人心惶惶,大軍一旦向後撤退必然就將是全線崩潰,兵敗如山倒難以收拾,惟今之計,我軍只有堅守為上。”
“堅守?”大袁三公更是憤怒。怒道:“糧草都沒有了,如何堅守?”
“殺馬為食!”沮授斬釘截鐵的答道:“我軍戰馬眾多,殺馬而食至少可以支撐二十天時間,節約著些支援一個月都有可能,足夠我軍的後續糧草送抵前線了,曹賊雖然偷襲烏巢得手,但他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繼續對耗下去,勝利必然還屬於我軍!”
“公與先生此言差矣。”郭圖習慣性的站出來抬槓,道:“殺馬為食固然能解一時燃眉之急,但將士見我軍殺馬取肉,定然會軍心益發慌亂,士氣益發低迷,又如何能抵擋曹賊的虎狼之師?惟今之計要麼就是全力攻打曹營,要麼就是聽從主公命令,全軍迅速撤回冀州,待到重整旗鼓後再來找曹賊報仇雪恨。”
“郭公則,你到底有完沒完?!”沮授忍無可忍的大吼起來,“我軍軍心已亂,此刻退兵形同自殺,屆時士卒將領爭相逃命,步騎爭馳,自相踐踏,如何能收拾得住?”
“住口!”大袁三公大怒喝住郭圖和沮授的爭論,但大袁三公自己卻繼續優柔寡斷拿不定主意,所以猶豫了一下後,大袁三公只能又轉向了袁譚,問道:“吾兒意下如何?……譚兒,譚兒,汝在尋思什麼,為何不答?”
“啊……,哦……。”心事重重的袁譚公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又聽了大袁三公憤怒複述問題後,袁譚這才硬著頭皮說道:“父親,公則先生與公與先生都各有道理,父親不妨折中而行,暫且退到白馬一邊與曹賊對峙,一邊等待後續糧草。如此一來,我軍後續糧草若能及時送抵前線,便可立即發起反攻,若我軍後續糧草不能及時送到,退回冀州也比較方便。”
“不但要退兵?還要背水紮營?”
沮授差點沒被袁譚公子的餿主意給氣暈過去,但大袁三公的阿爾茨海默病卻再度發作,當即拍板道:“譚兒此言,正合吾意,就這麼辦,傳令全軍準備收兵撤退,明日撤往白馬駐紮,令文丑率軍斷後,吾自領中軍。”
“主公,不能撤啊。”沮授大急,力勸道:“我軍軍心已沮,此時下令撤退,二十多萬大軍立時全面崩潰,局勢難以收拾啊。”
耳根子極軟的大袁三公遲疑了一下,心懷鬼胎的袁譚公子則趕緊說道:“父親,官渡離白馬有近三百里,非一日可達,我軍若不撤往白馬就糧,一旦生變,後果難以預測,惟有先行撤往白馬,既可獲得黎陽的糧草補給,又可隨時見機行事,方為上策。”
與袁譚公子穿一條褲子的郭圖當然隨聲附和,力勸大袁三公立即撤兵,素來不喜歡聽沮授建議的大袁三公也很快堅定了信心,點頭說道:“吾兒言之有理,沮授,汝既然堅持堅守,那你就隨文丑率軍殿後,掩護我主力撤退。吾意已決,休得再勸。”
“諾。”沮授無可奈何的答應,又暗暗在心中祈禱道:“但願文丑將軍的隊伍能爭氣點,別一下子就徹底崩潰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