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曾經與少年阿異同生共死過一段時間的李郎與王五也忍不住鼻子發酸,與楊長史和少年阿異都是初次見面的郭浮也心中感動,甚至悄悄暗道:“年紀大是大了點,醜也醜了點,但這麼有情有義,我妹妹跟了他,也算是終身有靠了。”
感動著,郭浮和李朗、王五等人都出了門放哨,也給楊長史和少年阿異騰出了獨處的時間,而無聲痛哭了許久後,阿異首先抹去了淚水,低聲說道:“恩師,學生不能待多久,出來的時間長了,怕滿寵匹夫會出疑心,恩師有話請儘快說。”
“沒事的,阿異,你用不著回去了。”楊長史抹著眼淚說道:“為師帶你去三公子府,聽說滿寵匹夫這次是代表曹賊來冀州向袁紹求和的,你跟為師進了三公子府,就是借滿寵匹夫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恩師恕罪,學生現在還不能跟你走。”阿異跪著飛快說道:“還有,滿寵匹夫這次奉命出使冀州,並不是只為了求和,他還肩負著其他的差使。”
“為什麼?”楊長史一楞,接著又醒悟過來。問道:“你在擔心你的兄長?你的兄長司馬朗,難道就沒有佈置脫身之計?”
“不完全是為了兄長。”阿異搖頭,又咬牙說道:“學生要報仇!學生要給六個弟弟和小孟報仇!曹賊隊伍殺了學生的全家。學生留在他的身邊,就是要找機會報仇,也把他全家殺光殺絕,以謝六位弟弟和小孟的在天之靈!”
“可是曹賊萬一知道了這件事怎麼辦?”楊長史擔心的問道。
“不。曹賊不會知道。”阿異再次搖頭,獰笑說道:“汝南那一次,天子的隊伍被大耳賊殺得只剩下四個人。學生我,還有天子、皇后和董國舅,他們都不會出賣我,所以曹賊一直以為,是李傕、郭汜的亂兵殺了學生的全家,學生也是無意中遇上了與長輩相識的董國舅,這才隨著天子南下的汝南。又被大耳賊劉備劫回許昌,董國舅在這件事上幫學生圓了謊,曹賊不可能識破。”
“可是伴君如伴虎啊。”楊長史又勸道:“曹賊是出了名的奸詐狠毒,你在他麾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人頭落地,你還是早點想辦法逃出曹賊的隊伍比較好。”
“無妨。曹賊對學生的兄長信任有加,不會輕易殺戮。”阿異自信的搖頭,又低聲說道:“恩師,你回到徐州後,請陶使君儘快安排可靠細作,到學生的兄長家中潛伏,學生的兄長替曹賊掌握機密文書,又每每參與曹賊機密會議,如此一來,曹賊的一舉一動,任何的陰謀詭計,也都能被陶使君提前知曉了。”
“這……。”一心想要叛出陶副主任隊伍留在冀州享受的楊長史有些為難,可是在愛徒面前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早已是身在陶營心中冀,所以遲疑了片刻後,楊長史便假惺惺的說道:“阿異,如果你真的想報仇,那你應該請本初公替你報仇,為師也可以為你引見本初公,這樣你才有機會替你的骨肉兄弟報仇。”
“恩師此言何意?”阿異驚訝問道。
“為師的主公陶應使君不行。”楊長史搖頭說道:“陶應名為徐揚刺史,實際上只有徐揚七郡之地,兵不滿十萬,將不過許褚、高順和徐晃等無能之輩,文官方面也只有為師、文和先生和陳元龍拿得出手,實力太過不濟,阿異如果你想借他的手為你報仇,那無異於是緣木求魚,掘地尋天。”
“本初公卻不同。”提到自己心目中的明主聖君大袁三公,楊長史頓時就眉飛色舞起來,道:“本初公坐擁冀、幽、青、並四州之地,士廣民強,麾下戴甲百萬,猛將如雲,謀士細雨,許攸、郭圖、審配、逢紀皆智謀之士;田豐、沮授皆忠臣也;顏良、文丑勇冠三軍;其餘高覽、張郃、淳于瓊等俱世之名將!所以阿異你只有聯合本初公,才能替你的家人愛人報仇!雪恨!”
雙膝跪地的阿異抬頭,呆呆看著楊長史發楞,做賊心虛的楊長史被自己的愛徒看得心裡發慌,下意識的躲避學生目光,見恩師不肯直視自己的眼睛,阿異也頓時恍然大悟,低聲問道:“恩師,這些話,一定是陶使君讓你考驗學生的吧?請恩師回稟陶使君,學生心向徐州,如嬰兒之望父母,久旱之盼甘霖,決不敢有半分二心。”
“阿異,你誤會了。”楊長史苦笑了起來。
“不,學生沒有誤會,學生知道這一定是陶使君的要求,恩師你不會這麼試探學生。”阿異誠懇的說道:“袁紹確實兵多將廣,兵多而不整,士多而心不齊,兄弟鬩牆,手足相殘,且袁紹外寬內忌,見小義亡命,幹大事惜身,賞罰不明,任人唯親,法紀鬆弛,重斂於民,麾下縱有百萬之眾,也絕非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