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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部分

看到眾將的哭泣,馬延也是眼淚滾滾,許久後才把臉扭開,低聲吩咐道:“鳴金吧,有什麼罪,我一個人擔。”

鳴金銅鑼敲響,列陣的袁譚軍隊伍如蒙大赦,趕緊偃旗息鼓的逃回同樣水深近尺的鄴城城內,人工河對面的徐州將士歡聲如潮,城牆上的袁譚公子卻是暴跳如雷,不等隊伍全部入城,立即就讓衛士把馬延傳到了自己的面前,劈頭蓋臉問道:“為何鳴金?誰給你的權力鳴金?出城前我是怎麼交代的,那怕用屍體填,也要把那條河給填平,你為什麼只攻了一次就鳴金收兵?”

“主公,衝不過去啊。”馬延垂頭喪氣的說道:“主公在城牆上,想必也看到了,陶賊的防備太周密了,我軍士兵連衝到壕溝旁邊的機會都沒有,再衝下去,也只是會讓將士白白犧牲啊!”

“這個我不管!”袁譚公子大吼,“我只要填平那條河,開啟我軍的突圍道路!私自退兵,罪當斬首!來人,給我把馬延推下城去,當眾斬首!”

“主公開恩。”以高幹為首的袁譚軍將領一起跪下,爭先恐後的向袁譚求情,高幹還說道:“主公,馬將軍乃是冀州兩世老臣,若是將他斬首,恐于軍心不利,還請主公法外開恩,饒馬將軍一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推下去當眾杖責八十!”袁譚公子大吼,高幹等將再次開口求情,卻遭到了袁譚公子的斷然拒絕,為了部下而自行決定退兵的馬延也被立即推下城去,當著馬延救下那些袁軍將士的面,棍棍見血的重責了八十軍棍,直打得馬延是皮開肉綻,血流如注,幾次痛暈過去。

袁譚公子這樣的行為自然是不得軍心人心,當天夜裡,幾名被馬延救下的袁軍中級將領就展開了報復行動,領著幾百士卒先是救出了重傷在身的馬延,然後衝開了鄴城南門出城向徐州軍投降,臨走時還順手在城內點燃大火,給袁譚軍制造了許多混亂傷亡,袁譚公子聞報大怒。急派彭安出兵去追殺,結果彭安領兵三千出城,兵馬未到陣前,一小半計程車兵就已經乘機開溜,逃到了壕溝旁邊向徐州軍投降,彭安見勢不妙只得急退,重新逃回城裡閉門死守。

軍心渙散至此,袁譚軍決策層當然是憂心忡忡,次日清晨,高幹又向袁譚提出建議。建議袁譚乘著現在還有一戰之力。盡起全城兵馬,在夜間全力突圍,不惜一切代價越過徐州軍壕溝向東面開闊地突圍,還要求袁譚公子務必親自領兵突圍。親臨陣前鼓舞士氣。不要象前幾次一樣的躲在後方讓士兵在前方廝殺。指望士兵開啟道路再突圍逃命,更別夢想著只派一軍突圍,再留一軍守城。袁譚公子盤算再三。終於還是接受了這個孤注一擲的建議。

當日,袁譚公子命令全軍準備夜戰,把能帶走的糧草輜重全部裝車,並命令每一名士兵都準備三日干糧,孰料這麼做等於就是告訴了眾人自己準備在今夜突圍,導致軍心惶恐,士卒爭相收拾行李包裹準備撤退,城內駐軍亂成一團,潛伏在袁譚軍中的徐州細作——也就是那個給高幹送信卻始終沒找到機會的徐州軍細作,乘機在傍晚時溜下城牆,泅渡到了護城河對岸,跑到徐州軍防線前報告訊息,也為自己換得了陶副主任的加倍重賞。

儘管徐州細作沒能得知袁譚軍的突圍方向,但是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人就是用腳指頭分析,也能猜到袁譚軍定是往東面突圍——因為鄴城北面是無法逾越的漳水,南面是徐州軍主力大營,西面倒是通往幷州,可惜道路狹窄陳到又已經拿下了毛城,切斷了袁譚軍的去路,只有東面最適合袁譚軍全軍突圍。所以陶副主任也沒有猶豫,馬上就派出了重兵趕往東面佈防,西南兩門也加派軍隊駐防,交代務必堵死袁軍突圍道路。

其實這場阻擊戰比陶副主任預想還要好打,入夜時袁譚公子雖然交代了在三更出城,在東門外集結然後突圍,但是二更才剛剛過半,膽子小得可以的袁軍西門守將馮禮就已經開啟了城門,帶頭逃出水深過尺的鄴城,準備從西門出城的袁軍隊伍大為惶恐,還道突圍時間已到,不等確認梆子聲音就爭先出城,繞過了鄴城到東門外集結。

結果這麼一來,軍心士氣早已低落到了極點的鄴城守軍當然是為之大亂,彭安也是趕緊開啟了南門,率軍從南門出城趕往東面集結,生怕跑完了一步就沒機會逃出去,人馬爭馳你推我搡,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亂糟糟的聲音隔著好幾裡遠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得知了這一訊息,還在自家宅院裡組織家眷上車的袁譚公子大驚失色,也只好讓老婆孩子匆匆上車,領著主力開啟東門提前突圍,整個突圍計劃被徹底打亂。

更倒黴的還在後面,偏在此時,源自太行山區的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