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猶豫再三。始終還是不敢隱瞞敵情,只能是趕緊派人入關去向曹老大稟報,同時張遼又密令信使先向郭嘉、程昱稟報。請郭嘉和程昱拿主意是否報知到曹老大面前。
不一刻,張遼信使趕到位於關城內部的曹軍中軍營前,按令先將情況報告到了程昱和郭嘉面前,郭嘉和程昱也頓時大感為難,程昱低聲問道:“奉孝,這怎麼辦?如果報知了主公陶賊親至關下,以主公的脾氣,肯定要登上關城和陶賊答話,到時候讓陶賊看到了主公現在的模樣……,情況可能就會不妙了啊?”
“不能報知主公。”郭嘉當機立斷,向張遼信使吩咐道:“去告訴文遠將軍,請文遠將軍出面告訴陶賊,就說主公懶得見他,叫他馬上滾蛋。瞞報軍情之罪,我來扛。”
有了曹老大寵臣郭嘉這句話,張遼頓時就有了底氣,站出關牆要求陶副主任的衛士立即滾蛋,還命令士兵拉弓恐嚇,衛士無奈,只得又飛奔回了徐州軍隊伍,向陶副主任稟報所謂的曹老大答覆。結果陶副主任聽了不怒反喜,笑道:“好,曹賊肯定病得不輕,不肯見我,也肯定是他那幫走狗瞞著他,替他拒絕。”
“主公言之有理,但下一步怎麼辦?”楊證趕緊問道。
“沒看到兩旁都是崇山峻嶺嗎?還怕回聲傳不到曹賊耳朵裡?”陶副主任笑笑,吩咐道:“組織士兵,一起喊這句話——曹孟德,出來答話!”
“曹孟德,出來答話!曹孟德,出來答話!出來答話!”
懂點物理知識就是好,幾千徐州士兵整齊吶喊的聲音,經過函道山谷的山崖折射放大,當真是聲如雷鳴,遠傳數十里,正在關城中養病的曹老大一下子就被驚醒,趕緊從病床上跳了下來,奔出房門詢問緣故,郭嘉和程昱也不敢繼續隱瞞,只得老實交代了敵情,曹老大聞言大怒,咆哮道:“陶應奸賊親臨關前勘探函谷關,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有立即報我?”
“主公恕罪。”程昱趕緊轉移話題,答道:“陶賊帶來的兵馬頗多,還盡是精銳士兵,我軍就算出關交戰也沒有勝算,所以昱等就沒有向主公奏報。”
“荒唐!”曹老大不肯上當,怒道:“陶賊昨天才到戰場,立營未穩,怎麼可能今天就來交戰?馬上給我備馬,我要出關和他答話。”
“主公,你不要上當啊!”程昱趕緊說道:“陶賊誘你出去答話,擺明了是想乘機窺視你的病情,你如果中計,那麻煩可就大了!”
“糊塗!前日我才剛剛親自接見了陶賊使者,我的病情如何,陶賊恐怕早就知道了。”曹老大又呵斥了一句,又語出驚人道:“我也料定他陶應奸賊必然會來與我親自答話,為此等待準備了許久,你們差點誤了我的大事知不知道?!”
“主公此言何意?”程昱和郭嘉一起驚訝問道。
“將來再對你們解釋,馬上備馬,我要出關和陶應奸賊答話!”曹老大一揮手,大步就往外走,腳步竟然還比往日輕鬆快捷了許多,就好象病情突然大為好轉了一般。
不一刻,曹老大親自函谷關東門內,命令張遼開啟關門,親自領了郭嘉、程昱、典韋和一隊精兵出關,到關門之外與陶副主任當面答話。但說來也怪,剛才還已經似乎病情大好的曹老大出關之外,卻又想病情突然反覆了一般,在戰馬上咳嗽得異常痛苦,讓陪伴在一旁的程昱和典韋等人擔心不已。而陶副主任求粥得飯,見曹老大竟然開啟關門出來近處答話,大喜之下忙也領了許褚、馬忠和賈老毒物等人策馬上前,與曹老大一行在兩軍陣中相隔二十步站定。
這是自打建安五年許昌一別後,陶副主任與曹老大的首次見面,六年時間不見,陶副主任簡直都快認不出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黑矮子曹老大了,現在的曹老大除了個頭矮小面板黝黑依舊,整個人瘦了足足一圈不止,五十才剛出頭的人,頭髮就已經幾乎全白,黑臉上皺紋明顯,蒼老衰弱得彷彿一個七旬老人,同時還在陣上咳嗽得痛苦不堪,讓心如蛇蠍的陶副主任都難免是暗生憐憫。
曹老大當然也在咳嗽著打量陶副主任,六年時間在陶副主任的身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覺得陶副主任還是那副油頭粉面的輕浮模樣,精心修剪過的小鬍子還給陶副主任增添了一些成熟氣質,年輕強壯的身體更是讓曹老大悄悄嫉妒。事實上的翁婿倆就這麼隔著二十步互相打量,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兩軍對峙的戰場上,就只剩下了曹老大的痛苦咳嗽聲音和郭嘉偶爾發出的咳嗽聲。
差不多過了半柱香時間,身為晚輩的陶副主任才向曹老大拱手,很是恭敬的叫了一句,“岳丈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