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公子還稍微好點,郭圖先生和辛評先生卻是一起大吃一驚了,趕緊拱手行禮問道:“敢問先生,可是才名動天下的禰衡禰正平先生?”
禰衡也不還禮,只是傲然點頭承認,那邊孔讓梨和楊修則趕緊解釋禰衡的來歷,說明禰衡先生也是曹老大派來的使者,也說明禰衡先生現在光著膀子是剛用了五石散,而魏晉狂士們服食五石散的習慣現在雖然還沒有到達頂峰,卻又逐漸開始了風行,郭圖和辛評也多少聽說過服用了五石散後必須散藥的事,所以倒也沒有過於在意,還低聲向袁譚公子介紹了各種情況,要求袁譚公子善待禰衡先生,以免落下慢賢之名。
聽了郭圖和辛評的低聲介紹,正急需擴大聲望和籠絡人心的袁譚公子倒也不敢怠慢,正準備虛情假意的向禰衡行禮問安時,不料禰衡先生卻不高興的大吼起來,“君子坦蕩蕩,汝等鼠輩交頭接耳做此小人之舉,是為奈何?”
脾氣不比大袁三公好上多少的袁譚公子臉色有些難看了,孔讓梨和楊修見勢不妙,趕緊上來一個拉住禰衡,一個與袁譚公子拉親戚攀關係,原來咱們楊一合的親生母親乃是大小袁三公的妹妹,與袁譚公子算是比較親近的表兄弟關係,本就十分傾向曹老大的袁譚公子聽了這層關係後也十分高興,很快就把禰衡先生的話拋到了腦後,向孔讓梨和楊一合提出邀請道:“文舉先生,德祖賢弟,這裡說話不方便,快城裡請,父親已然在他的府中備下了酒宴,準備親自款待你們一行,很多冀州文武也要參加宴會,與你們共商大事。”
因為袁譚公子故意把共商大事四個字說得很重,孔讓梨和楊一合難免都是眼睛一亮,那邊禰衡先生也是眼睛一亮,忙大笑說道:“好,好!既然袁紹誠意款待,那吾也給他點面子,到他府上與他把酒言歡,共敘詩賦。”
看到禰衡先生光著膀子的模樣,袁譚公子不敢作聲了。郭圖和辛評兩位先生也不敢作聲了,孔讓梨則趕緊把禰衡先生拉到了一旁,本想勸好友先到館驛休息。可又知道以這位損友的德行,自己敢說出這樣的話指不定鬧出什麼么蛾子,所以孔讓梨也只能是低聲說道:“正平,你要隨我們到鄴侯府飲宴可以。但是你必須換一身衣服,穿戴整齊。還有,你的頭髮也必須束好。戴上方巾!”
“憑什麼?”禰衡先生不滿的嚷嚷道:“仲尼,以前我去你的北海杏林苑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多規矩,怎麼今天到了鄴城,你又給我訂這麼多破規矩?”
雖然明知道禰衡先生這會是因為五石散藥性發作難以溝通,但孔讓梨還真有點後悔帶著禰衡來冀州出使了,然而讓孔讓梨驚喜的是。嚷完了後,禰衡卻又忽然改了主意,道:“也好,看在文舉與德祖的份上,吾穿衣就是了。戴方巾就是了。”
說著,禰衡還真的回到了馬車上,給自己換了一套儒生長袍,也束好了頭髮和戴上了方巾,打扮得規規矩矩的下車來見孔讓梨。見好友終於聽進了勸,孔讓梨倒也悄悄鬆了口氣,趕緊向袁譚公子等人解釋,請求袁譚公子攜帶自己一行到鄴侯府拜見大袁三公,袁譚公子等人也不敢背上慢賢罵名,又見禰衡有所收斂,便客客氣氣的邀請孔讓梨等人入城,趕往鄴侯府拜見大袁三公。
但是,孔讓梨、楊一合與袁譚公子等人都沒有發現的事,當扭頭欣賞鄴城街道風景時,咱們的禰衡先生,嘴角上忽然掛起了一些奸猾笑意。
因為急於上屋抽梯陰不肖女婿一把的緣故,大袁三公這一次算是給足了曹軍使節團的面子,還真在鄴侯府的議事大堂上擺上了隆重酒宴款待孔讓梨一行,又召來了大量的徐州文武作陪,準備藉著這個機會把漢獻帝弄到手中,也放出曹老大去咬不肖女婿,所以當孔讓梨、楊修與禰衡三人被袁譚公子領進了議事大堂後,大堂上早已是高朋滿座,酒肉飄香,孔讓梨和楊修暗喜之餘倒也不敢怠慢,趕緊到大袁三公的面前拱手行禮,尊稱鄴侯大將軍,然後楊修少不得又跪下行晚輩禮,向大袁三公口稱舅父。
“文舉先生請起,德祖賢侄請起,十幾年沒見,賢侄都這麼大了,如果是在街上遇到,吾還真不敢認……。”
大袁三公的微笑突然凝固了,因為大袁三公突然發現,咱們的禰衡先生竟然直挺挺的站在孔讓梨右側,還毫無禮貌的直瞪瞪看著自己,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大袁三公不由臉色一沉,怒道:“汝乃何人?為何不拜?”
“汝乃何人?為何要拜?”禰衡先生歪著頭反問道。
“正平,這位便是當朝大將軍、鄴侯本初公,快行禮。”
孔讓梨滿頭大汗的拉扯禰衡,禰衡先生這才恍然大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