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今日，感冒也能要人命。又讓奶孃熬了桔皮醋湯在各屋子燻蒸。

好在一家人無病無災，重點保護物件範三太太身強體健，吃得睡得樂得，人也越長越水靈。範三太太根據經驗告訴楚楚，自己這一胎是女兒無疑，因為女兒打扮娘。

楚楚每天跟著範三太太一起閒聊，或是跟著範三太太練習女紅。說話間就到了臘月。

為了教導楚楚家務，範三太太坐鎮指揮，一切按照京中宅門規矩，指點楚楚操辦春節的一切事宜，包括如何如何祭祖拜神，如何請客送禮，如何待人接物，楚楚一頭紮在這些瑣事中，跟著範三太太一點一滴學起來。

從初八起，每天都有具體的事項要處理，家務事，生意上的事，事無鉅細，都有一定的章程。

楚楚跟據範三太太提示，按部就班一一辦來。也由往年見過的，也有往年沒有涉獵之處。

今年較之往年，最大不同點是許家要與當地士紳，當地官府禮尚往來。上至府衙，下至里正地保，許家都有一份孝敬。

當然這一部分孝敬，楚楚只負責準備，一切要等許祿回家之後親自實行。

蓮院裡熱熱鬧鬧，楚楚忙得不亦樂乎。

為了馬家臘月的婚事，楚楚大大的準備了一份禮單。雖然楚楚退還了馬家的大額銀票，可是馬家的一份情誼，楚楚不能忘懷。

臘月二十四，原是馬子文連翹婚期，好不好王老太太剛進臘月就病了，她乃是上了春秋之人，這一病就臥床樂，大有不起之勢，王家請醫延藥，百般殷勤，無奈藥醫不死人，老太太究竟沒有熬過臘月二十四去，與臘月二十一日子時謝世。

這一下子就麻煩得很，王家總不能停喪不辦罷，馬子文連翹的婚期只好延期。

楚楚錯不過是王家幹外孫，披麻戴孝去守靈，只熬了三天三夜。加上馬太太連翹哭得不住聲，楚楚又要勸說又要跟著落淚，差點就熬不住。幸虧許老爹與張大夫感念馬家的恩情，臨場守護，熬了薑湯茶水，又用了貫眾、紫蘇、荊芥、甘草，熬了預防湯藥。

一場喪事下來，雖然人人疲憊不堪，卻無人病倒，王家幹舅爺一家子連同連翹給許老爹張大夫二人下跪三叩首表了孝子謝意。

楚楚雖不是親的，又是隔輩的，在禮節上不過充數點個卯，只有大宗客人來祭拜之時才偶爾跪一跪，卻也是腫了膝蓋。馬太太連翹母女就更不消說了，一個個行將癱瘓，不得不依靠旁人扶持才能行走，多虧了馬家商行掌櫃夥計全體歇業幫襯，倒是不缺人手，一切有條不紊進行著。

臘月二十四，黃道吉日，宜婚嫁，宜動土，萬事順暢。往後推移須得百日後才有幾日，而那時節，春暖花開，老太太法體無法儲存，為了闔府安寧，王家族長決議三日後發殯出喪。

這一來，馬子文的婚事也就擱淺了，因為熱孝內再無吉日，而王家不可能同日出喪又嫁女，連翹有一年的孝期，婚期順延至來年，喜日待定。

馬太太連日操勞，加之傷心過度，整個人顯得萎靡頹唐不堪，因為連翹是侄女兒又是未來兒媳，兩人又同有一年的孝期，馬老闆接她過府與馬太太做伴，順便幫村家務。

楚楚在略有空隙之時也會上門探視安慰一番。同時楚楚比照自家年貨給馬太太家整個克隆一份。

以便馬家新年不致過分忙亂。

子青似乎瞬間長大不少，滿臉戚容不說，面見楚楚之時也不再拉拉扯扯，胡纏蠻攪，還知道安慰母親，答謝楚楚，禮送出門。

楚楚覺得子青大有不同，卻又說不清楚，習慣性看看手腕，金龍悄然絕跡。楚楚無意識搖一搖，小青卻如約而至，哈欠連天，滿臉的不耐，傳音入密，“吵什麼？”

楚楚好奇道，卻記得外面有人，只敢耳語，“你怎麼每次都說不足似的？幹什麼缺德事兒呢？”

小青冷麵道，“廢話，我要冬眠閉關修行，你老是打斷我，還來怪人，豈有此理。”

“閉關？什麼閉關？”

“你難道不知，凡我簇類，每年九月初九閉關，來年三月初三出關蛻皮，功力增長一倍？”

“誰不知道？不過，你已經是人了，還要進洞閉關？”

“修成人更危險，失卻了毒牙，遇到猛獸難以脫逃。”

楚楚一驚，差點衝口而出，忙忙用了心語，“你，你乾脆住家裡得了，反正我這裡空房子多得是。”

小青，“我住你家祠堂裡。”

楚楚又一愣，“你不怕我家長親之靈？”

“我怕他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