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沒告訴我,整個星期天我們都在一起,你卻什麼都沒說……”噙著淚,她兩隻眼睛直直的望著他。
他露出了歉疚的表情,“我真的忘了……”
“忘了?”這種事怎麼能忘了?
“跟你在一起時,我把工作的事都丟到一邊去了。”他輕撫著她有點紅腫的臉頰,“我只想專心的跟你在一起。”
她抿著唇,揪著眉頭,聲音微顫,“所以說你……你不是在耍我,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玩弄?”他眉心一叫,有點不滿,“我是那種人嗎?”
看他神情嚴肅而認真,她心頭微微一撼。是的,她知道他不是那種人,但儘管知道,他的突然失聯卻還是教她失去了理智。
老天,只是一天啊!她簡直不敢想象若有一天,他真的離開了她,她會……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掉下眼淚。
暮人心一緊,“對不起……”從她的反應,他不難想象她今天是如何的難熬。
因為他的一時粗心、一時忽略,竟讓她的心情受到如此劇烈的影響。
“我答應你,以後不管我到哪裡,都會第一個告訴你。”他的唇緊貼在她耳際,低聲說道。
她用力的點點頭,淚水不斷地滑落。
他吻著她的耳朵、臉頰,還有她的眼淚,那溫柔的、如小雨般的吻不斷地落在她額頭、鼻尖及唇上,一次又一次地,像是在說“我愛你”。
是的,不需要懷疑、不需要不安、不需要害怕,他就在她身邊,即使他在離她很遠的地方,他的心也不曾離開……
他是在乎她的,她深深的確定著。
洗過澡,美紀從房間裡出來。
一出房門,她就看見暮人癱在沙發上打盹。忙了一天,開了三小時的車,然後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她多久……就算是鐵打的身體都會覺得疲憊。
想著,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太不應該。他才離開一天,她就搞得雞飛狗跳,實在是……
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然後拿起沙發旁的毯子,小心地替他蓋上。
就在她將毯子蓋到他身上的同時,他睜開了眼睛。
“我睡著了?”他揉揉眉心,顯出倦態。
她怯怯地看著他,“對不起,都怪我太……”
“ㄟ。”他打斷了她,然後輕拉著她的手,“是我太大意,沒顧及你的感受。”
“赤川先……”
“你還要繼續叫我赤川先生嗎?”他皺皺眉頭,“我爺爺都叫我暮人,你也那麼叫我吧。”
“咦?”她一怔,“你有爺爺?”
他蹙眉一笑,“我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有爸爸當然就有爺爺啊。”
“不是的,我只是很驚訝……”她嬌怯地道:“我從沒聽你提過家裡的事。”
“我家很簡單。”他說,“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而我爸爸也在幾年前走了,現在我跟爺爺一起住。”
聽他這麼說,她腦海中立刻浮現了那種祖孫倆相依為命的畫面。
她想,他們會住在那種小小的,也許是兩層樓或平房式的和式屋子裡,破舊絕不至於,但一定有相當的年代。
他在工作上那麼拚,是不是就是為了爺爺呢?
“等輕井澤的工作告一個段落,我就帶你回去見他,好嗎?”他徵詢著她的同意。
她微頓。他們變成男女朋友的關係不過三天,他居然說要帶她回去見家人?這表示什麼?他已認定她是可能結婚的物件了嗎?
“你是說真的嗎?”她怯怯地問。
“當然,我……”突然,他話聲停住,兩隻眼睛緊盯著她的臉頰,然後再看看她膝蓋上的擦傷,神情凝肅。
見他突然盯著自己看,而且表情有些嚇人,她不禁膽怯地問:“怎麼了?”
“你的臉……”他濃眉一叫,將她輕拉到自己身邊,“這種紅不是喝酒導致的吧?”
她一怔,有點心虛,“ㄛ……”
“你到底跟誰去喝酒?”他問。
她在生他的氣,所以有可能故意說出京極夏彥的名字來氣他。為了不冤枉人,他還是再問一次比較保險。
“京……京極先生……”她囁嚅。
“真的是他?”他臉一沉。
“你生氣?”她怯懦地看著他。
“你說那個是廢話嗎?”他瞪著她,一臉的慍惱,“我要你離他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