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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如果不明白自己的心,

哪能洞悉他人的事?

魔鬼嘲笑我們好奇的大腦,

敦促“瞭解你們自己”。

戴維斯的自我觀順應了一個探索的時代。人們似乎難以容忍自己瞭解物質世界而對內心世界懵懂所知。

環視周圍,我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對自己,我們卻一無所知,不知如何思考,如何生活,如何生存。

兩行詩彷彿是現代人類的決心宣言:我自己是我翻滾思潮的中心,我只探究、認識和了解我自己。戴維斯的詩裡沒有自我憐憫,但他的不少思想會將未來幾代人的自我憐憫引入一個因毒品而毀滅的程序。

1684年,托馬斯?特荷思(1637—1674?)的一行詩——“我藏起了秘密的自己”——被《牛津英語詞典》記載為首次賦予“自己”一詞現代意義的地方,即“自己”是“意識狀態持續的和不斷變化的永恆主體”。在17世紀獲得活力的更加複雜的內省性——約翰?戴維斯爵士的詩意中有所預示——可以在那個時代不斷發展的詞彙中索根求源。《牛津英語詞典》使用英語新詞的最早日期意味深長:自我知識(1613),自我否定(1640),自我恐懼(1646),自我檢查(1647),自我毀滅(1654),自我矛盾(1658),自我意識(1687)。許多這樣的詞具有貶義:他們意味著不能控制自我或意味著自私。個性的意識(常常伴隨著情感上的反覆無常),在歐洲的有閒階級中蔓延。法國散文家西尼爾?德?聖?伊夫荷蒙德(1613—1703),1683年安慰一位任性不高興的公爵夫人說:“知道嗎,夫人,最大的殘忍莫過於折磨自己。”這樣把個人意識看得至高無上,更準確地說是自我專注,在20世紀達到了頂峰。M。艾格耶夫的《可卡因小說》(Novel with Cocaine)中的主人公就是一個例證。他是一個雄心勃勃、自我毀滅的學生,大約於1917年生活在莫斯科。“漫漫長夜,漫漫長日,我都在可卡因的作用下度過……我漸漸明白,生活中重要的不是一個人周邊的事件,而是這些事件在一個人意識中的反映。”艾格耶夫的可卡因主義是瞭解自己信條的唯我主義頂點。“一個人的一生,他的工作、事業、意願、體力和心力,完完全全、徹徹底底投入到,致力於產生外部世界的一個又一個事件,儘管體驗事件本身沒有體驗事件在意識中的反映那麼多。”

約翰?洛克((1632—1704)在他具有影響的《論人類理解力》(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1690)中,舉例說明了17世紀末人們對變化了的人類意識的關注。洛克指出,人腦沒有內在原則,而是像一張白紙或可塑的蠟,要經驗來寫或澆鑄。“如果一個孩子被放在只能看到黑與白的地方,到他長大成人,他也不會知道紅色或綠色,就像他從孩提時代從未嘗過牡蠣或鳳梨,對它們的味道一無所知。”智慧的人運用經驗,構成他們真正的教育,使他們能夠形成自己的生活規則。個人可以透過培養意識而不是追尋自我知識或考察內心來提高或重塑自己。洛克指出:如果我們要整個消除我們全部的行為意識或感覺意識,尤其是快樂與痛苦,很難知道個性將置於何處。”因此他宣稱:自我不是由個性決定的……個性是無法確定的東西,而是由意識確定的。”直到19世紀,對人類意識的好奇心才促使歐洲人試驗改變心理的物質。但是洛克的思想為歷史的延續打下了基礎,使巴爾扎克試驗了大麻的潛力,弗洛伊德試驗了可卡因的潛力,奧登試驗了安非他命的潛力,赫胥黎試驗了酶斯卡靈的潛力。同樣,戴維斯對《諾斯克泰普撒姆》的內省,普及得如此快,竟然涉及到了聖?伊夫蒙德女公爵憂悒的自我專注,並對歐洲人和美國人的想象中的生活(虛幻的生活)、個人愛好和內心願望有極大的意義。正是在19世紀,這些試驗開始對用毒歷史產生了廣泛影響。

然而,在理性時代,麻醉品在歐洲文化中保持著重要地位。鴉片繼續一邊減少疾病又一邊增加疾病:鴉片酊減輕疾病的同時又產生疾病。藥品,簡而言之,一邊治癒,又一邊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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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啟蒙運動時期的鴉片(1)

昨天治好了病,當夜就死於醫生之手。——馬休?普賴爾

它可以消除憂鬱,帶來信心,將恐懼轉化為勇氣,讓沉默寡言者滔滔不絕,讓懦夫勇敢無畏。一個人處於絕望,處於對生活厭惡而沉淪之中,服用一劑鴉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