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怎麼別人犯錯也要自己倒黴,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第二天上班,整個一上午,李樹軒就和死了一半似的,精神萎靡,沒有絲毫精神。明天咋辦,要是在被華君柔蹂躪,他覺得自己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了。
下午,店鋪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有人要典當古董,店員分不清真假。李樹軒正糾結的要命,正好出去透透氣。
典當行大廳裡,坐著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穿著普通,樣貌普通,屬於放人堆裡就找不到的那種人。唯一例外的就是他的眼睛,精光閃閃,時不時的轉動一圈,顯示出他是多麼精明。
李樹軒剛剛走進店鋪,立刻發現了年輕人,他也沒和張肆打招呼,直接走到年輕人身邊,笑道:“你好,我是華陽典當行經理,聽說你有東西要典當,能不能先讓我瞧瞧?”
年輕人聞言點點頭,從隨著攜帶的包裡掏出一個物件。物件用報紙包的層層疊疊,依次開啟報紙,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黃色錦帛,估計是年代太過久遠,顏色已經掉的差不多,有些地方甚至還有蟲洞。
李樹軒小心翼翼的拿起錦帛,打眼一掃,頓時愣住了:錦帛背面畫有龍形圖案,正面則是幾行字,不過已經斑駁不清。僅僅能夠看出開頭的幾個字:奉天承運,皇帝……,這,看這樣子居然是一份封建社會的聖旨。
“請問,這東西,你是怎麼來的?”李樹軒神色陰晴不定,問道。
年輕人鎮定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聽我爺爺說,至少傳了上千年。宋朝的時候,我家祖上曾經出過大官,跟隨開國皇帝打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後來他年老致仕回家,這是皇帝親筆手寫的聖旨。”
“祖傳之物?平時如何保管,怎麼損壞成這樣?”
李樹軒心中微動,作為造假大師,他對文物做舊的各種手法瞭如指掌。眼前這份聖旨,一看就是在地下埋了一段時間,最近才被挖出來。如果真是祖傳之物,誰會埋到土裡,不怕損壞嗎?
聽到李樹軒詢問,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很快道:“這件東西,我以前也就是聽說過,三十多年前就遺失了。最近翻修房子的時候,才從祖屋的一處角落找到,當時盒子都快腐爛了,能夠儲存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你看看能值多少錢,出個價吧?”
年輕人一解釋,李樹軒心中更加疑惑。幾十年時間,如果說盒子腐爛還有可能,但這些聖旨都是經過防腐防蛀處理,豈是那麼容易破損?而且他也看出了年輕人的言不由衷,不過這些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的工作就是鑑定真假,然後開價。看年輕人的態度,明顯就不準備將東西贖回去,死當無疑。
對於聖旨的鑑定,李樹軒不怎麼在行。這玩意兒比較少見,而且並不想其他物件一樣,每件物品都有它獨有的特點。只要熟悉製作者,很容易鑑定出真假。
聖旨的價值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如果是皇帝親筆,或許還能值幾個錢。如果是太監代筆,最多就是有幾分研究價值,收藏價值不算大。
“小張,給我拿個放大鏡過來。”
無論如何,這可是自己成為經理之後的第一單生意,李樹軒還是很重視的。接過放大鏡,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檢視,從錦帛的年代到字跡的特點,仔細推斷這些字跡可能出自何人之手。
過了半響,李樹軒放下聖旨,斟酌道:“這件東西,破損太過嚴重,基本上沒有多大價值。”他現在只能確定,這件東西的確出自北宋初年,至於是不是皇帝手書,還需要回去仔細研究。而且外人在場,他也不好叫小雪幫忙。
年輕人好似不怎麼在意,聞言笑道:“我知道,這件東西,你看能值多少錢,差不多就行。”
李樹軒心中更加疑惑,莫名的打量了年輕人一番,穿著打扮並不名貴,顯然不是有錢人。可是他為什麼對這件東西那麼不在乎?不解,非常不解。
年輕人雖然不在乎,李樹軒卻比較厚道,想了片刻,道:“這件東西的確出自北宋初年,但是價值不大,我們最多給你八千。如果同意,現在就可以辦理典當手續,如果不同意就拿回去。”
年輕人聞言一笑,欣然道:“好,八千就八千。這玩意兒留著也沒用,再過幾年,恐怕更不值錢。”
送走年輕人,李樹軒疑惑的撫摸著手中的聖旨,百思不得其解。
李樹軒談生意的時候,張肆並沒有過來。年輕人一走,他立刻走過來,咧嘴笑道:“樹軒。”
聽到張肆叫他,李樹軒趕緊回身,笑道:“四哥,工作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