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方便的,只是小弟話要說在前面,舍親不善辭令,說話魯直,若有失儀處卻莫怪罪。”
展翼雲一笑,低聲道:“就是那位粗大的朋友?”
古存文也低聲道:“是他。”
展翼雲道:“何許人也?”
古存文臉一紅,道:“內人之兄。”
展翼雲回顧一眼,道:“該罰你,你住在何處?”
古存文道:“此處人多,稍待飯後,請三位去小弟居處再談知何?”
展翼雲道:“既是如此,乾脆現在還是各吃各的,免得搬動惹人注意,你請歸座吧,一切飯後談。”
古存文點點頭,對雷嘯天和仇磊石打個招呼,回到原位,正要和嬌妻談說剛才種種,大漢卻開口道:“喂!你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古存文道:“大哥又忘了,應該問人家貴姓。”
大漢道:“我知道,現在我是問你,添個貴字幹什麼用?”
古存文對大漢無可奈何,美少婦卻低聲道:“我聽你說,飯後要帶他們到家裡去,合適嗎?”
古存文道:“太合適啦,是世交!”
美少婦沒再開口,大漢又道:“喂!你怎麼不理我呀?”
古存文道:“大哥,趕快吃東西吧,吃完了有熱鬧!”
大漢哈哈一笑道:“要打架,那太好……哎喲!”
美少婦在桌子下面,伸手一點大漢的膝頭,疼得他哎喲出聲,停下了話鋒,美少婦接著低聲道:“哥哥,從現在起,直到吃完飯離開酒樓止,你要再說一句話,天大的熱鬧也沒你的份啦!”
大漢果然不再開口,只顧大杯飲酒,大口吃起肉來!
有頃,兩桌上的六個人,全吃好了,由展翼雲付了帳,一道下樓,緩緩離開了夫子廟。
大漢這時問美少婦道:“妹妹,能開口了吧?”
美少婦道:“回家才能再說話,剛才這一句就該罰!”
大漢濃眉一皺,嘆了口氣。展翼雲適時道:“存文,你這兒有家?”
古存文道:“等會兒說吧,快到了。”
大家無人開口,過了兩條街道,走進一個窄巷,古存文一面往前走著,一面低低地對大家道:“前面左邊拐,有個彎巷,可以走到這條巷子剛剛進來的地方,拜煩哪一位快步繞回來。”
仇磊石不由介面道:“古兄可是要堵住那個一路跟著我們的老頭?”
古存文道:“原來仇兄已經發覺此人了,就煩仇兄大駕如何?”
仇磊石一笑道:“敢不從命!”
話聲中,身形一閃,已越眾而前,消失在彎巷中!
這身法,使美少婦黛眉揚飛,鳳目閃光,和其夫古存文互望一眼,微然默一點頭,古存文則對展翼雲道:“這仇兄,端的好身手!”
展翼雲一笑,悄聲道:“酒樓上不便多說,他是‘顛神僧’的傳人!”
古存文哦了一聲,道:“難怪。”
話聲突然放到極低,又問了句話,只聽到展翼雲道:“那更不是外人了,是……長公子!”
古存文開朗的笑了,道:“這真應了‘兄弟相會’的話啦,哈哈……”
美少婦適時道:“人家進了巷子啦,存文呀,咱們可要往回再走?”
古存文道:“可見著仇兄的影子?”
美少婦道:“早到啦!”
古存文道:“那咱們回頭!”
話聲中,由古存文開始,倏忽轉向而行,列成一排,此巷本來就窄,橫上雷、展、古和大漢已無餘隙!
因此那美少婦退居後排,似是接應的樣子。
迎面不足四丈,來了個貌不驚人的老者,一身灰布衣衫,似某家大戶的蒼頭,正緩步而行。
老者似是未曾想到,古存文等人會突然又轉向走回,但他老奸巨猾,一看古存文等人的走法,已知大事不好。
心焦憂急之下,忽然得計,假作探囊取物,手在囊中掏摸了半天,突然神色一變,驚呼一聲自語道:“哎呀壞了銀子沒帶,又要空跑一趟。”
話聲中,轉身向來時巷中跑去,哪知跑沒幾步,迎面一人阻住了道路,老者更知壞了,不得不硬著頭皮道:“藉藉光,老漢的銀子丟了……”
斯時,古存文閃身到了老者背後,冷冷地說道:“朋友,你丟的不止是銀子吧?”
老者豈有聽不出話意的道理,卻依然矯作下去,道:“別的沒丟,就是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