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徑至宮內密奏鄭莊。莊公聞之不動聲色,曰:“子都乃寡人心腹,勇冠三軍,邦之司直,雖與潁考叔不睦,斷不至內訌相殘。區區賤奴,妖言惑眾,豈足信也!”祭仲知君愛之,存心偏袒,諫曰:“主公既令徹查此事,若查而不究,容隱其故,恐三軍將士眾憤難平。”鄭伯曰:“既失左膀,再斫右臂何益?寡人自有妙法,當可平息此事,愛卿勿需多慮。”祭足拜辭,親至公孫府,暗諷子都,曉以義理,望其自申其罪。子都面紅耳赤,激惹暴怒,斷不肯認,旋即殺其御卒。
祭足至家,長嗟短嘆,鬱鬱寡歡。彩鈴喪夫,改嫁雍糾,於家歸寧,見父憂心如焚,詢問何故。祭足詳述之,恨莊公姑息養奸,全無威刑,子都怙頑不悛,毫無悔改之意。彩鈴憂之,為父進言曰:“子都面姣心惡,睚眥必報。家尊知其隱罪,又面刺之,此情危矣!”遂告前夫枉死之事。祭仲聞此懷憚,決意置之死地,以免遺患禍己。
鄭伯稱查而未果,不得罪人之名,乃使從徵之師,百人為卒,出牡豚,二十五人為行,出犬雞,以詛射穎考叔者。巫祝殺牲告神,焚香蹈舞,令加之殃咎。俄頃,子都訇然倒地,抽搐不止,以手探喉,*如注,氣絕身死。莊公大駭,使人救之,已然香消玉損矣!以為考叔冤魂索命,感其靈威,於潁谷立純孝廟,香火永傳,四時祭祀,今襄城縣潁橋鎮,尚留墓祠遺蹟及莊公掘地見母處。莊公數子都之罪,布其咎由自取,為考叔鬼魂奪命,暗地飲泣痛悼,悲慼如喪考妣。
若神鬼有知,許國冤死之民,當索鄭莊之命。子都所死蹊蹺,蓋因祭仲老奸,買通巫祝,以卦象有異,間行府上告知。子都暗箭傷人,心中藏鬼,終日驚惶,誠恐巫讖之事,跪求解救之法。覡者出靈丹,附耳告之:“祝文焚畢,急服此藥,神鬼不得近身,煞厄自然可解。”子都依言行事,服毒身死。鄭人愛慕子都,頌為邦之彥也,聞此至美之人,陰為至惡之事,皆大失所望,歌羔裘以刺之。
詩曰:自古美人如名將,人間不許見白頭。此非子都之謂歟?美人、名將,居其一,而誠恐天妒,子都兼備絕世姿容、萬夫之勇,然無雅量以容人,是故天亦不容也!潁考叔之死,其實不冤,從善雖可,疾惡太甚,試問孰能忍之?
引據:
《史記。鄭世家》:武公十年,娶申侯女為夫人,曰武姜。生太子寤生,生之難,及生,夫人弗愛。後生少子叔段,段生易,夫人愛之。二十七年,武公疾。夫人請公,欲立段為太子,公弗聽。是歲,武公卒,寤生立,是為莊公。
二十二年,段果襲鄭,武姜為內應。莊公發兵伐段,段走。伐京,京人畔段,段出走鄢。鄢潰,段出奔共。於是莊公遷其母武姜於城潁,誓言曰:“不至黃泉,毋相見也。”居歲餘,已悔思母。潁谷之考叔有獻於公,公賜食。考叔曰:“臣有母,請君食賜臣母。”莊公曰:“我甚思母,惡負盟,柰何?”考叔曰:“穿地至黃泉,則相見矣。”於是遂從之,見母。
《左傳。隱公十年》:十年春,王正月,公會齊侯,鄭伯於中丘。癸丑,盟於鄧,為師期。
夏五月羽父先會齊侯、鄭伯伐宋。
六月戊申,公會齊侯、鄭伯於老桃。壬戌,公敗宋師於菅。庚午,鄭師入郜。辛未,歸於我。庚辰,鄭師入防。辛巳,歸於我。
秋七月庚寅,鄭師入郊。猶在郊,宋人、衛人入鄭。蔡人從之,伐戴。八月壬戌,鄭伯圍戴。癸亥,克之,取三師焉。宋、衛既入鄭,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和而敗。
九月戊寅,鄭伯入宋。
冬,齊人、鄭人入郕,討違王命也。
《左傳。隱公十一年》:鄭伯將伐許,五月甲辰,授兵於大宮。公孫閼與穎考叔爭車,穎考叔挾輈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都怒。
秋七月,公會齊侯、鄭伯伐許。庚辰,傅於許,穎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射之,顛。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鄭師畢登。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衛。
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射穎考叔者。
《左傳。莊公十六年》:鄭伯治與於雍糾之亂者。九月,殺公子閼,刖強鉏。
(白話文)
《詩經。國風。鄭風。羔裘》
羔羊皮袍色潤澤,忠信正直品德好。他是那樣一個人,捨身忘命不變節。
羔羊皮袍鑲豹紋,非常勇武有力量。他是那樣一個人,主持正義為國家。
羔羊皮袍美無比,三行纓飾真豔麗。他是那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