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這半年中,她什麼事都不做,什麼case都不想接,就連S也拿她沒轍,頻頻說要開除她,她也說YES。
好不容易,她想開了。想找個服裝秀玩玩,偏偏又遇見變態設計師,安排他們大冷天穿著單薄的衣服,拿著紅布和劍耍猴戲,差點沒把她氣出毛病。
“Rebecca,快要輪到你嘍,你準備一下。”
助理人員通知她,即將輪到她上場。她這才收起不悅的表情,換上一張亮麗的臉,等待出場。
在音樂的指引下,她緩緩走上伸展臺,婀娜多姿的身影,招來不少欽羨的目光,她一律視而不見。
由於這次他們展出的主題是西班牙,所以設計師特地在模特兒身上下功夫,找來許多外國籍的男性模特兒共同走秀,分配成一組一組。
剛開始的時候,賀絲縷還沒發現她身邊的男模特兒是誰,反正老外在她的眼裡都一個樣兒,沒有人特別耀眼。等到她照著劇本轉過身,對男模特兒微笑的時候,才發現她原來的搭檔不見了,被某個人掉包。
“你……”她有一瞬間說不出話,跟原先模特兒掉包的人居然是葛雷!
“是我,葛雷。”他主動報出大名。“我也來客串模特兒了。”
這時他們已走到伸展臺的尾端,他們只好各自轉圈,左右搖晃一下後又回到原地,兩人繼續對話。
“你沒死?”她很想揚高音調,只可惜情勢不由人,不容許她發威。
“對,我沒死。”他笑著點頭。“本來我也以為我必死無疑,誰知道老天爺憐憫我,在我掉下懸崖之前,及時伸出一隻手接住我,讓我有命活到現在向你解釋。”
“你的意思是……你被上帝救了?”這是什麼鬼理論?
“不,應該說是聖母才對。”他信奉的是天主教,別弄錯。“聖母覺得我可憐,在斷崖的山壁中安排了一根粗樹枝將我勾住,我因而大難不死,逃過一劫。”
葛雷這一段話說完,他們剛好也走到展示臺後端,兩人又各自轉了一圈後下臺,到後臺換上另一套衣服,接著又一次出場。
“你既然沒死,為什麼拖到現在才來找我?”賀絲縷對臺下的觀眾微微一笑,心中的怨氣卻相對加深,完全反應在她握緊的劍把上。
“沒辦法,事情總得有個了結。”看著她緊握的拳頭,葛雷心驚膽跳的解釋。“為了讓類似盧迪將軍的事情不再出現,我要雅各將計就計,公佈我已經死亡的訊息,讓所有懷抱著這類陰謀的人死心。”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葛雷·巴塞這個人嘍?”賀絲縷總算聽懂他的故事。
“對,現在我有一個新的名字,叫做荷西·馬羅,你喜歡嗎?”他反問。
“聽起來就像痞子的名字。”她皺眉,不怎麼喜歡葛雷這個新姓名。
“但它還是花了我半年的時間。”他咧嘴一笑。“我等了足足半年才拿到新護照、新的信用卡,才能到臺灣來找你。”畢竟要取得一個新身分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像他又要從頭來過,更是件大工程,花個一年半載是免不了的。
聽起來十分合情合理,但她為了他傷心大半年,半年中都沒有收入,這筆帳當然要跟他算。
“我為你傷心了半年。”她揚高下巴,堅決討回公道。
“我知道。”要不然他幹麼特地跑來跟她賠罪。
“所以我一定要報復,你害我傷心這麼久。”連本帶利一起討回來。
“好啊!”他還挺爽快的。“報復就報復,反正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喂,你幹麼拿劍刺我?我又不是牛!”
葛雷側身躲避賀絲縷探過來的劍,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到了鬥牛現場,演出一場活生生的人牛大戰。
“誰叫你要讓我傷心!”她不客氣的刺他,管他怎麼抗議。“你應該慶幸這次我身上沒有槍,不然我一定在你身上射出一個大洞。”光用假劍戳他已經算客氣了,還嫌?
“這……”也對啦!若不是她今天正好走秀,否則光憑她動不動就掏槍的個性,他恐怕早已中彈身亡。
“別跑!”賀絲縷打定主意絕不饒過他。
“哇!”看來他不逃命不行了,趕快下臺。
一場好好的服裝秀就這麼告吹。設計師氣得當場昏倒,鬧場的人卻早已手牽手,穿著設計師的衣服逃亡去也。
尾聲
S的電腦螢幕上,正閃爍著一行黃色的文字,發自西班牙某一個角落。
訊息的內容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