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只有這一件!
林天方娶妻的這一件!
一想起這一件,林老夫人就窩心,雖然說不過林天方,終於還是答應了下來,這一段日子,林天方几乎沒有一頓飯是好吃的,飯前飯後總得要讓林老夫人數說一番。
今夜也不例外,好在林天智飯前趕回,帶來集口茶館那個老婆子的一番說話,將林老夫人的注意力引到傍晚出現在茶館的那個黑衣人之上。
聽說那個黑衣人探問林家的所在,幾乎所有人都一怔。
這所謂所有人,加起來不過六個人,林老夫人、林天方、林天智之外,就是老夫人的胞弟喬康,侍候林家先後已三代的老管家林保,再一個林可兒。
林家天方、天烈、天智三兄弟對下,還有這一個小妹子林可兒,今年才不過十五歲,四兄妹之中,以她最年輕,也以她最可人。
平日儘管發生了什麼不如意的事情,有她在一旁,有她的笑語,很容易就會緩和下來。
這一次,卻連她也閉上了嘴巴。
好像這種事情,畢竟還是第一次發生。
說到黑衣人喝過的茶壺留下血絲,非獨林老夫人,就連林天方也自面色一變,脫口道:“那個人莫非身負重傷。”
“說不定。”林天智想了一下,忽問道:“大哥怎麼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林天方奇怪的望了一眼林天智,反問道:“難道這回事我非知道不可?”
林天智道:“那個老婆子當時曾見大哥你在門外策馬走過。”
林天方頷首道:“傍晚時分我不錯策馬走過那兒,可沒有在意。”
“那種地方的確不起眼,要不是那個老婆子出來將我叫住。我也不知道許多,”
“那個老婆子可曾看到那個黑衣人的本來面目?”
“黑衣人喝茶的時候,曾將蒙面的黑布拉下,老婆子總算看在眼內。”
“是怎洋一個人?”
“據講約莫五十左右年紀,臉容乾癟,眼眶深陷,一封眼瞳就像是兩團……”
“兩團什麼?”
“鬼火!”
林天方一愕,一旁林可兒眼都大了,脫口道:“那是鬼?”
林天方當場板起臉龐。“光天化日,那來的鬼,大人說話,小孩子少插嘴!”
“十五歲了,還小?”
林天方不再理會,轉問道:“那之外還有什麼特徵?”
林天智道:“面上據講交叉裂開了兩條很長的血口……”
“還有?”
“腰後斜插著一管三尺長短的黑簫……”
“還有?”
“右手斷去了尾指,左右加起來,一共只得九隻手指!”
“黑簫?九指?”林天方即時沉吟起來。
林可兒一旁靜靜地聽著。忽然舉起了雙手,裝成吹簫的姿勢,嬌笑道:“九隻手指—樣可以吹簫呢。”
“嗯。”林天方霍地抬頭。“那莫非就是鬼簫方玄?”
林天智一怔,問道:“鬼簫方玄又是什麼人?”
“你沒有在江湖上走動過,難怪不知道這個人。”林天方沉吟著道:“這個人武功高強,亦邪亦正,一生做事不問是非,但憑自己喜惡!”
“大哥認識他?”
“素未謀面,只是聞名。”
“那他找到這裡,找上我家……”
“也許那個老婆子聽錯了,聽漏了。”林天方淡淡一笑。“我走馬江湖前後不過三年,跟他壓根兒沒有拉上關係!”
“無意中開罪了他亦未可知。”
林天方應聲一斂笑容,正要說什麼,那邊林夫人已自插口道:“早些依我說,留在家中讀書不就好了,學人走什麼江湖?”
林天方才張開的嘴巴立時又閉上。
老夫人那說話跟著來了。“要不是走那三年江湖,你也不至於認識耿家那個丫頭,對於這頭婚事,說到底我也是不稱心,就不說我,你舅舅,還有保叔,又有那一個滿意。”
喬康望了林天方一眼,隨即接上口。“不是我這個舅舅多嘴,你畢竟官宦人家之後。”
老管家林保亦說道:“姓耿的可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有什麼不好?”林可兒一旁卻忽的接上一句。
“小孩子知道什麼。”老夫人連隨喝住。“耿家開的是鏢局,那個丫頭是長年跟著鏢車出入,拋頭露面,這種行事作風我們官宦人家可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