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悄悄道:「這個我自然理得,但是幫人幫到底,救人須救徹,我會在適當時候送他走的了。」
幸好,方子云只顧與苑兒聊天,沒有聽到他們說話。
李大叔向方子云道:「你傷口未痊癒,今晚就在我們家暫住吧。」
方子云這一住,便一連住了好幾天。李大叔詳問之下,方子云把自己身世說出,但卻含糊略過不說飛魚幫之事,李大叔這才知他乃大將方如之子,並也對嚴嵩破口大罵。其實嚴嵩丶嚴世藩父子*忠良丶欺壓百姓,已經令人民怨聲載道,百姓對其父子皆恨之入骨。雖然朝中仍有正直之士上諫,但都一一給嚴嵩所陷害了。
李大娘當初雖然對於收留方子云有所顧慮,但後來發覺這個年輕人態度謙恭有禮,而且這些日子也太平無事,就不再反對。
李大叔知他是忠良之後,對他倒是不錯。
就是這樣,方子云過了一個短暫的平淡日子。
平淡日子對一個江湖人來說是一種奢侈品,方子云也知道自己無法永遠擁有這種奢侈,但他會享受它直到期限完結。
白天時,李氏夫婦出外工作,苑兒便帶方子云在村外田野遊玩。
村外山清水秀丶小溪蜿蜒丶長草茂生,苑兒總喜歡在田野裡一邊跑著,一邊唱著民謠,方子云也很喜歡聽她唱,每次聽得她唱,他幾乎忘掉了所有江湖事……
「看看這小船,會搖到哪裡盤旋?看看這小鳥,飛到天邊永沒了。
看看這大海,容納了多少情愛?看看這浮雲,散時過後雨紛紛。
問消遙,道消遙,消遙是浮雲……」
啊!歌聲……
是的。逍遙像浮雲而過。
是黃昏。
走累了,方子云和苑兒正要回村。
「得!得!」四匹快騎突然往市集急馳而來,攘起了陣陣沙塵,路旁行人紛紛躲讓,有些檔攤已經被踢翻,行為好不橫蠻,路人破口大罵之聲不絕。
方子云看得清楚,那些騎士皆穿著一身勁裝,背有箭筒。一名騎士聲如洪鐘高呼道:「讓路!讓路!不然被老子踏得稀巴爛!」
人群之中卻走出一名老婦人擋著去路,那些騎士本意並不想真的傷及平民百姓,只得立刻勒緊韁繩。駿馬嘶鳴,剛好在那老太婆前停了下來。
「走開!你想死嗎?」其中一名騎士道。
老太婆卻想把那騎士拉下來,道:「你們撞塌了我的檔攤,快賠來!」
那騎士一腳踢開她,那老婦人被踢得在地上滾了一滾。那騎士其實也不想真的殺死她,所以只是用了一成力。怎料那老太婆起來後,又再欲撲向那騎士,只聽她嘶聲道:「快賠來!快賠來!這些都是我命跟兒,都給你們破壞了!生意也做不了。你們這幫人……我跟你們拚了。」那老婦喊得嘶聲力竭,卻也教人聽得心酸。
原來老婦自從丈夫死後,毎天就只剩下她一人獨自出海捕魚為生,但今天的收穫全都被那些騎士踏壞了。
百姓為了生活毎天的靠雙手努力著,倘若收成一下子便化為烏有,對他們來說可是苦不堪言。
那個被纏住的騎士終於老羞成怒,從腰間抽出長鞭,一下子便向老婦人揮去,那老婦人當然閃避不及,背部中鞭。所幸出手不重,但老婦人已經傷到在地。
路人對那些騎士已經有所不恥,有幾名大漢衝出來想為老婦人爭一口氣,方子云幾次想出手,但心知那些騎士大有來歷,而自己卻傷患未愈,胸口隱隱作痛,只好把這道氣忍住。
手持長鞭的騎士欲揮打向一眾大漢,卻被另一名較年長的騎士制止,道:「別多生事端,正經事要緊。」
「知道了,劉大哥!」
那些騎士快馬一鞭,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久,市集擾攘剛止,又有三名裝束一樣的騎士飛馳而來,這次他們卻停了下來,
停在一個面檔前。騎士們都下了馬,把馬匹系在木柵上,然後在面檔坐下,他們好像對群眾目怒而視感到有些奇怪。
其中一人叫道:「老闆,來些吃的。要快!我們還要趕路。」
老闆看過老婦人被騎士打傷,料定他們是一夥,不敢得罪他們。他只好急忙煮了幾碗湯麵,數名騎士一口氣吃完,問道:「老闆,天荒坪的路怎去?」
老闆不敢怠慢,戰戰兢兢答道:「一直向西走,繞過莫干山就到了。」
那騎士道:「謝!咱們快上路,大家可不能錯過飛魚幫的*。」眾人轉身上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