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城說,自家兄弟,說開了,就別往心裡去。

劉雞毛嘟啷著,誰往心裡去,媽的,我是氣小馬那德性,不做兄弟,很稀罕麼?

小馬呼啦了把劉雞毛頭髮,說,媽比的給你棵樹苗,你還真敢上啊!

劉雞毛一笑說,媽的,你敢給,老子幹嘛不趕上。草,給棵草也上。

三人嘻哈一笑,啥結都解了,少年心境如此,是為年少輕狂。

廢材是劉雞毛隔壁班的,家住和平弄。和原西街老大瀟灑家離著不遠。

廢材他爸老費是個街道清理工,天生的一腳長,一腳短。一走路大面積的晃,有時能將人脾氣晃出來。

老費活不重,趕早清掃街道。老費那個晃做起事來就比女人慢半拍,好些時候人家早飯吃過了,老費活還沒弄定。

廢材媽死的早,老費又當爹來又當媽,廢材早熟,六七歲上能把父子倆的吃食弄熟,這兩年老費身子骨差了,見陰雨天肺腔象鐵匠鋪裡的風箱,離百米遠能聽到響。

廢材初中後,每逢星期節假日半夜起床替他爹掃街,廢材那時小,身子骨沒竹掃帚高,一西街人見了唏噓不已,感慨良多。

家裡有不成材的,大人多拿廢材說事,經常性的說,看人家孩子,沒媽痛,十二歲裡就知道疼他爹了,這孩子多懂事,將來能成才。媽的,我咋養了個廢物點心啊!

一來二去說得多了,孩子們嫉妒了。少年心氣如此,廢材本來就姓費,有個特有天分的孩子就給廢材取了這麼個綽號。

其實,廢材一點都不廢。

',!'

 。。。  

第二十九章 廢材不廢

一身舊衣漿洗的很乾淨的廢材拖輛板車上煤場了。

十六歲的廢材幹瘦,面帶菜色。

幾個軍帽歪帶的學生蹲馬路旁的樹下,目光很飛。

煤場這塊的路面汙跡斑駁,好些路面的水泥塌陷了,露個坑。

一路上有不少買煤的,或是一家子年青人,或是三五個邀伴的學生。

廢材很孤獨。受人欺的孩子都很孤獨。

那時買煤還得憑票。票有點象整版的郵票,一連連綴在一起,一方格一百斤。

開過票,空車過磅後廢材拖著板車進了黑呼呼的囤煤場,很空闊的煤場裡兩臺扎蜂窩煤機,一上一下的咔吧著,傳送帶上一溜蜂窩煤魚貫而行。

廢材買的是散煤,散煤買回去自已做價錢便宜。

相對來說上煤場買煤的年青人多都買散煤,禮拜的時候,天氣晴朗更是買煤的高峰季節。

裝散煤的那一塊十幾輛板車搶頭結尾的在上煤,那年月買煤都自已帶鍬自已裝。

鍬都是平頭寬闊薄底的那種,貼地皮鏟,滿滿一鏟掀進車,一鍬接一鍬,鍬一陣拍實了接著上。一線陽光裡,黑塵瀰漫。

賣完煤通常兩鼻孔墨黑,流汗了都帶兩道汙跡。所以經常性的是進了煤場一頓亂鍬,鍬完了趕緊拖出門,等著過磅。

十幾輛車角落裡一輛上完了,落出空位。廢材猶豫了一下沒上前,廢材知道角落裡的煤通常夾雜著硬塊,質的差。

就這麼一猶豫廢材沒有想到自已從此踏上了一條永不回頭的不歸路。

劉雞毛哼著小曲坐在板車上。心情很愉悅,昨晚上劉雞毛他哥在電影院那塊給了他十塊錢。八四年的十元,對劉雞毛這樣的少年來說,絕對是個可觀的數目了。

劉雞毛他哥劉文明八一年時就在紅旗電影院門前擺書攤,先是小人書,後來就開始賣瓜子,花生、汽水、茶葉蛋等小吃食。

八二年全江城流行電子錶,劉文明一度上廣州,用麻布袋馱了三四袋電子錶回來。在站前廣場那塊賣的熱火朝天。

那陣子剛剛碰巧強子、蕭見他們砸沉了雄踞南街數年的大小興兄弟,劉文明沾了光,一張五米長的塑膠薄膜橫在廣場入口,那個火爆場面兩年過去了,劉文明自今記憶尤新。

可惜好景不長,八三年的嚴打秋風掃落葉般將次序改寫了。沒有白眼的威名,一個月不到劉文明根本在站前廣場站不住腳。

吃盡人情冷暖的劉文明毫不猶豫的再次擺起了書攤,不過小人書變成了異常火爆的武俠,小吃食花樣翻新,現在是連卷煙也賣起來了。

那年月市場不規範,劉文明一條良友擺平了紅旗電影院的負責人,小書攤依然風生水起。

劉雞毛昨晚約好了花城小馬給家裡買煤,花城說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