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動如瘋子靜如處子的矛盾結合體,在他的身上兩種性格交叉跌宕,時現時隱。
白旋風小時候有個綽號叫小婦女。
那時候的白旋風齒白唇紅,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是爸媽眼裡的好孩子。
白旋風這時候見女孩子就臉紅,說話細聲細氣,軟的象根煮爛了的麵條。
許多人都說,這孩子男身女相,前世說不準是個女相公。
直至小婦女這個綽號的出現,人們才認識到白旋風的另一面。就象銅錢的兩面一樣,原來人也有兩面。
那次,白旋風用課椅將叫他小婦女的那個同學,砸暈了。如果哪天課堂裡沒有大光的阻攔,可能要出人命。白旋風的同桌一個羊角辮女孩說,我嚇死了,到現在我也不願相信,那麼文靜的一個男生,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那樣?
另一個沒見過白旋風的女孩問,怎樣?
女孩沉思了會說,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也許用惡魔附體比較確切。
沉靜如水的白旋風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盡力剋制了。
醫生嘆口氣說,你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錢。無論這錢來的多容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有些東西是錢買不來的。
白旋風沒有問,有些話既然要說,你不問也會說。有些話不願說,拿刀子逼著,也未必會開口。
老大他們進了衛生所,十兄弟裡到了八個,剩兩個約了女朋友看電影去了,此時還未得到訊息。
黑紗躺在床上,四肢都裹著厚紗布,木架上掛著血漿,黑紗血淌得多了,這時候還未醒。
老大握了握黑紗冰冷的手,轉身出了衛生所,一幫子兄弟呼啦啦全都跟了出去。
這晚的夜真黑,城市裡的樹木這時候還很多,燈影下暗影搖曳,風是硬硬地吹。
不停的有學生聞訊往這裡趕,有來幫忙的,也有來聽訊息的,還有就是閒的發慌沒事找事的那種。很多人身上都掖著東西,眼神熱切,一副期盼有事發生的表情。
老大拔口煙說,老八叫人散了,都聚成堆閒公安不靈清嗎?
老八應一聲,迎了上去。
二牛說,老九暈過去前說過,弄他的人一身白風衣,帶白手套,用刀。
毅志脫口而出,旋風十二騎!
二牛晃著五短身材,短寸頭搖了搖說,未必!
老大說,未必就是可能,近期有沒有學生上旱冰場。
二牛說,那是肯定的,二班的幾個經常去,也有三班的,估計我們班去的少,但總有。
老大點點頭說,老九是去見汽水西施吧?
毅志說,這貨還能幹別的嗎?都說了早晚他媽的要死在這上。
十兄弟中的老四小福建說,咱沒仇家,除了體育場那場架,咱還能和誰結怨。媽比的,還想啥啊,乾白旋風他孃的!
小福建高個瘦削,也是個猛性子,目光桀驁不遜。
老大看一眼小福建說,老四,知道白旋風是啥人嗎?咱們在強悍也不行,知道嗎?咱根本打不起。
二牛拍拍小福建肩說,老大說的沒錯,咱是真打不起啊!不說別的,老九這筆醫藥費咱還沒著落呢?
小福建悻悻地說,難道他媽的就這麼算了嗎?
二牛說,不能算,要這麼算了。鐵路技校算是砸在咱們手上了,這個事咱們得悠著。
老大說,留幾個招呼老九,二牛,毅志咱們找天宇合計合計。
老大、二牛和毅志沒有找到程天宇,程天宇在這個夜黑中彷彿消失的無影無終了。
八四年的舞廳象雨後春筍一樣爆出來,紅牡丹舞廳就是程氏兄弟開的,很多時候程天宇都在這裡,這裡臨近正街中心,一樓是個酒吧,這時的酒吧和後來的不一樣,更多的象是個餐廳。有酒,有熟食,滷菜,也有能填飽肚子的蛋糕、麵包等。
二樓是舞廳,燈影朦朧,那年代流行交際舞,拉手、快三和慢四還沒有風靡。
很意外的是程天陽竟不在,一個程天宇的小弟說,要不你們到市招待所去吧,這幾日宇哥和阿頁在一起。
出了酒吧,頭頂上音樂飄揚。
長長的站臺,哦,漫長的等待。
長長的列車,帶走我短暫的愛。
喧囂的站臺,哦,寂寞的等待。
只有出發的愛,沒有我歸來的愛。
哦
孤獨的站臺,哦
寂寞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