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透著股雨意。
南方的夏天多如此,雨說來就來,說去就去,好些時候能下出太陽雨來。
忙碌了一整天的少年,洗過澡。兩隻小豬滾一身溼泥的進了豬圈,才用河水沖洗了的豬圈,沒那麼大氣味了。從山麓到河邊一根根鐵管相接,衝豬圈澆菜園一按電鈕,塑膠管裡河水噴湧,用水很方便。
這一點,少年很滿意。
山水清澈凜冽,少年關了豬圈門,在牆角處侍弄了一會,進屋在牆角點燃了艾草。
天氣逐漸熱,打滅蚊藥水也不太管用了,山蚊子適應能力強。
暴曬透了的艾草點燃後飄起一縷淡淡的青煙,少年將艾草豎立插在了泥盆裡,就著白熾燈在看《天文知識》,那本《輕兵器》薄薄的一本,少年已經看完了。
那時的《天文知識》很多文章都提到了飛碟,血性在造船廠時就在工人俱樂部看過,閱覽室裡幾排長桌,一個三十度角的斜面,一溜煙用細鐵絲穿著一本本雜誌。那裡面最受歡迎的就是《天文知識》、《讀者文摘》、《武林》和《中篇小說選刊》了。
前三本血性和白結巴經常性的關顧,雜誌中間是兩張四開頁的彩頁,一般都叫人撕了。白結巴每次都會扯開嗓門吼,媽的,太沒素質了。撕你姐呀!
血性搖搖頭,伸個食指在嘴前噓的聲。
三種雜誌最悽慘的要屬《武林》了,除了封面內裡幾乎千瘡百孔,只要有拳法腿法描圖的都撕扯光了。在後來連故事連載也不能倖免。
《中篇小說選刊》有半寸厚,血性和白結巴都不是那種有耐心坐下來看完的人,不過每次兩人都喜歡翻,老鴨過水的瀏覽,或是走馬觀臺的看花。
那個圖書管理員叫蕭冉,出落的跟花兒似的,不過只要蕭冉在,國慶他們幾個都老實,陰壞的眼神時常藏頭露尾,不能視無忌憚。
康樂棋也打的格外中規中矩,因為這個叫蕭冉的圖書館員的老公叫齊援朝,保衛科的科長。蕭冉還有一個弟弟,在西街叱詫風雲,混的沒不知道的,他就是蕭見。
對於血性和白結巴來說,蕭見是他們的偶像,也象親哥哥一樣。
蕭見天生神力,悍狠決絕,遇弱不弱,遇強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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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鬥智鬥力2
下半夜的山麓飄起了雨,葉片枝頭溼露露地,竹枝油亮,還未到滴水如注時。
雨不大,從視窗灌入的夜風透著股涼,少年翻了個身,枕邊一本雜誌翻卷著,黑暗裡艾葉的燃香渺渺,泥盆中亦有了薄薄的一層落灰。
綠色的紗窗有些年了,已經看不出本色,窗角的一道蛛網上掛著零星的雨點,在黑夜的光影裡晶瑩剔透。
不大的雨刷在青竹枝覆蓋的屋頂,雨聲就顯得特別的寬厚。
一道黑影從山麓的那一邊緩緩而來。雨中,那人尤顯得從容不迫,宛如雨中漫步。
離著榕樹近了,黑影人望了眼屋頂覆蓋的竹枝,眼角透出了股驚詫。哪些竹枝看似凌亂,其實碼放的很有規律,層層疊加,邊角相纏,糾結一體。
到了榕樹下,黑影人第二次目光投注到屋頂的青竹上時,眼裡流露出一股欣賞,他能想象得到白日的少年是如何精心入微的裝扮著這一切。
連日來的兩次追逐似乎對少年絲毫沒有影響,如果不是異於常人的心理素質,那麼只能說明少年心態已經接近白痴狀了。
後者顯然不是,那麼只能是前者了。
一個好的心態,對於黑影人來說遠比其它的更重要。
在往前走就是豬圈了,同樣豬圈的屋頂也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青竹枝,在那個牆角還遺留著幾根未用盡的竹枝,很隨意的堆放,枝葉也很隨意的佔據了那塊場地,顯然少年未及時的情理,一些枝莖的斷面刀口齊整。
走到這裡時,黑影人楞了楞,一種不祥的預感由然而生。
不會吧!黑影人對自已說,如果這也會,只能說明少年天賦異稟了。
從內心裡說,黑影人不能相信,也不願相信。畢竟這種先知先覺與生俱來的異稟太難尋了,幾千上萬個也未必能有一個。
黑影人這一腳踏出他知道自已錯了,柔軟的竹枝下真的有一根長長韌勁十足的竹竿,竹竿受力彈動,牆角下看似隨意堆放的幾個金屬罐頭盒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在夜幕的雨中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不是吧!黑影人依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