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談清楚,恐怕他什麼事也沒心情做了。
溫婉兒悄悄深呼吸,不甚自在地轉身面對他。
“你、你好。”哎呀!好尷尬。雖是下定決心要向他道歉,但,一見了他就緊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楊栩雙眉一攏,好看的臉孔一板。
“好什麼好,你就沒有別的話好說?”他上前一步踏進社團教室裡。
她抬眼瞄向他,腦子裡飛快想著打了三天草稿的說詞,哎!真丟人哪!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小聲地說。
“嗯,你是有意的。”他是受害者。
“才不是!”她提高音量反駁。“是你先嚇我,所以我才不甘示弱。”
他不屑地輕扯唇角。“真敢說,最先起頭挑釁的人是你吧!”
“我的初吻也沒了呀!再說男孩子不都很喜歡這種事。”說不定他心裡還很高興呢!
嘖,還強詞奪理。
“你覺得消毒水的味道好聞嗎?”他涼涼問道,微揚的唇角露出不懷好意的輕笑。
呃?
“什麼消毒水——”她忽地住口,那晚她剛裝完牙套,滿嘴藥水味。
噢!氣死人了,怎麼會有這種沒水準、沒風度、沒禮貌的討厭鬼,一點體貼之心也沒有,虧她擔心丁三天,一心想找機會道歉。僅存的愧疚之心現在被她一腳踹到九霄雲外。
“楊栩,你是我見過最差勁的男生,我討厭你!”她氣極,滿臉通紅。
“你是惱羞成怒嗎?我只不過把感想說出來罷了,一見她生氣,他不自覺愉快起來。
溫婉兒大跟眨了眨,只覺胸口一股悶緩緩湧上,鼻上、眼眶一陣酸意,她飛快轉身,拿著勺子攪瓦斯燈上的紅茶葉。
“你出去。”
她的聲音怪怪的,像是極力忍耐著。
楊栩愣愣瞧著她的身影,細小的肩緩緩抖動,十分令人不忍。他燠惱著方才的衝動言語,不知怎地一遇到她,他的性子就全走樣,明明沒那個心卻說出殘忍的話。
“喂。”
他試圖引起她的注意,卻得不到半點回應,索性走上前,站在她左側兩步遠。
“誰準你進來了,出去!離我遠點。”討厭、最討厭他了!以後再也不理他,管他是不是聞名全省,她一點也不稀罕。
“說話時看著對方是一種禮貌,你幹嗎背對著我。”
他探頭瞧她,她側身就閃。
但楊栩可不是好打發的人,哪容得她閃避,況且她看來有地溼,他非搞清楚才行。
他一把抓住她拿勺子的右手,飛快關掉瓦斯爐火。
“看著我。”
“放開,少動手動腳。”她低著頭掙動,不願現在狼狽的模樣給他瞧見。
“喂!別亂動,打翻了紅茶可會出人命。”剛燒開的滾燙汁液可是危險物品!
溫婉兒忍無可忍,“既然知道危險就別抓住我的手!我不稀罕你了,走、走,走得愈遠愈好,就算西點研習社明天就遭廢社,我也不要你了!”她猛一抬頭,怒視。
楊栩如受電擊般立即鬆手,不是為她激動的言詞而惱怒,而是震懾於她倔強小臉上掛著的晶瑩淚珠,那小小清澈的液體莫名地令他心口忽地一緊。
想也沒想,他伸手輕柔地拂去她臉頰的淚痕。
“別哭。”
假好心!
她拍開他的手,倔強地抬高小臉,很努力忍著不讓淚水掉出眼眶。
怎能示弱呢!即使委屈得要死也不能在他面前哭。
“誰說我哭了,這是汗水,你眼睛看到哪兒去了。”
楊栩不與她爭,怕引出她更多淚。從不知女孩的淚竟有這麼大的魔力,教他心慌。
溫婉兒吸了吸鼻子,又道:
“你走開啦!看是回家或是去練習游泳都行,我們社團不需要你了,以後我也不會去煩你,從此互不相干。”
“你是什麼意思?”她承諾不再擾他,為何他一點也不覺得開心,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的低落心情?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不稀罕你了。”
“為什麼?”
“還問我為什麼?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我什麼面子都沒了,像個傻瓜追著你跑,一心認為你雖然冷淡不太理人,卻有顆體貼溫暖的心,甚至開始有些喜歡你了,誰知我看走眼了,你的心是黑的!”
委屈感不斷浮上心頭,眼淚終是管不住地滑落,好不容易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