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紫英看著御天行依舊帶著幾分懊惱神色,輕輕笑道:“天如此在乎,是為了我,我心中自然歡喜。單若因此今天遭遇什麼危險,卻是我無論如何都不願見到的。”
說罷,御紫英話鋒一轉,“話又扯遠了。其實說是’天煞孤星之命‘,我卻也沒有太多感觸。夜禹橋的養父母,他們只是家境稍有些富裕的尋常人。父親也算慈愛,母親尚算溫柔。若是當年夜禹橋不曾早早得知自己身世,或許他便不會長成那般彆扭的性格,進而也會擁有一個不錯的童年與家庭。”
也或許……禹溪便不會對他那般記恨反感了。
“夜禹溪那般待你又怎是你的責任?況且幼年早熟,英兒努力想要做個好孩子、好哥哥是人之常情,怎能說是‘性格彆扭’?”
御天行扳過愛人臉龐,微蹙了眉說道。並非不悅,而是心疼,心疼這人兒總愛將凡事責任攬在自己肩頭。
“這世上如此說我的,恐怕只有天你一人了。”
御紫英眉眼彎彎,眼中,卻是略過淡淡氣氛,並不明顯,但也未曾逃過一直注視著他的一對流金黑眸。
“怎麼?那個‘清’,也不曾如此說麼?”
御天行問得好似隨意,話中,卻怎麼聽都帶著些淡淡酸意。
被御天行再一次的吃醋行為逗得咯咯直笑,紫眸中方才閃現的起伏也同時消散,真正的笑意浮現,御紫英肯定說道,“若是清,定會說‘你會這麼想,就足以證明你的性格不是一般的彆扭了。如果不是你這樣天生的娃娃臉,每天這麼自尋煩惱不知在眼角長出多少皺紋了。’”
御紫英模仿得惟妙惟肖,雖然從未見過那個名為“清”的女子,但是御天行也知愛人此時學得定是像極——因為,這幅神情,這番話若是從霜潔口中說出,他可是覺不出半點違和之感——當然,還要霜潔敢於在她家殿下面前說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我本來就從未將潔當做下人看待。而且如今我也不再是‘御寰三殿下’。潔若能如此平等待我,我可是歡喜還來不及呢。”
回應著御天行心中所想,御紫英毫不在意地表示霜潔對他的特別與重要。
聽了這話,御天行眉梢輕佻,卻沒在說些什麼。但是他心中的醋意,卻是不可能被御紫英錯過。紫瞳之中閃爍著促狹笑意,雙手輕輕拂過英氣俊逸的眉,翹著唇角說道:“天若總是這般 容易吃些乾醋、飛醋,可真是要小心變成‘妒夫’、‘妒父’呢。”
“英兒若再露出這般神情,我在變成‘妒夫’、‘妒父’之前,怕是先會化身為狼——”
捉住在他眉梢輕巧起舞、時刻挑戰者他理智的手,御天行的話音之中透出幾分壓抑。
感到溼熱的氣息由御天行口中噴灑在自己手心之中,御紫英心中悸動,想要躲開,卻又被眼前男人抓著手動彈不得。
方才在宅院門外被壓下的意動再次甦醒。心中暗罵一聲自己怎的沒有半點自制力,御紫英偏開頭正想著如何轉移一下注意力,去發現他們二人已經走到了迴廊盡頭,正面對著一座裝飾精美的玉樓。
第二五六章 初探宅院(四)
“天,我們似乎是到了宅院的主樓了。”
心中一喜,御紫炎抓到一個最合適轉移注意力的話題。
明白御紫炎心中所想,御天行苦笑一聲放開了手中柔軟。運氣壓下某種衝動,御天行順著御紫炎手指方向看去。
漢白玉牆垣廊柱,映著白雪冬梅,自然紋理看來又是另一番清雅。
仰頭看著樓上匾額,御紫炎不禁搖頭,“玉雪樓,樓如其名,名如其樓,倒是極好的,但這字實在是——”
御天行同樣一臉古怪,“寫得如此歪歪扭扭三個字,如何會刻在匾額上,擺在主樓正中?”
“嗯,落款是個‘幻’字。看來應是幻瑛所題。”
仔細端詳落款,費了許多力氣御紫炎終於確定,卻又添了新的疑惑,“只是為何這匾額上的字與之前我們在幻瑛閣前冰柱上所看到的題字有天壤之別,簡直就像,就像——”
“三歲稚童塗鴉之於夫子學究墨寶。”
御天行接著說道。
“可不正是。”
御紫炎點頭贊同。
“也許,這玉雪樓三字正是幻瑛初讀書識字之時寫下的習作呢?”
御天行猜測道。
“——”
御紫炎有些不信的看著御天行,“即便當真是幻瑛初學寫字時所作,誰會將這樣的拙劣之作拿來做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