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著聲音,一道秀麗身影推門而入,右眼斜過的一道閃電形狀的疤痕,為那俏臉添了一抹戾色,卻只讓人覺得愈發與眾不同。這位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大搖大擺出現在御華殿中的燕昭太子,燕琉璃。
“這位爺,這——”
門外,小二一臉為難的吞吐說道。
“無妨,下去吧。再上些精緻茶點。”
陵王一揮衣袖,示意小二他不曾責怪小二帶了位不速之客前來。小二見雅間內的貴客沒有露出慍色,這才放心的一疊聲應了,關門而去。
“——”
燕琉璃聽著身後關門聲,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陵王面前的極品茶具,笑意吟吟的說道,“王爺好興致啊。”
聽出燕琉璃話裡滿滿的戲謔之意,陵王心中雖略有些不悅,臉上卻是一如既往慵懶笑容,伸手讓道,“燕姑娘,若不嫌棄,不妨一起。”
“呵,那琉璃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燕琉璃當真毫不客氣的坐下,還拿過一隻茶杯,自斟自飲了起來。
“好茶。”
燕琉璃讚了一句,愜意的闔上眼,似是在回味清茶滋味。
“……”
陵王一臉深沉的看著燕琉璃隨意模樣,心中卻是不停盤算著,不知這位高深莫測的燕昭太子,出現在他面前到底有何用意。
“王爺又何須費心思量?琉璃不過是來看看朋友,順便捎些訊息過來。王爺卻百般忌憚猜疑,可是傷透了琉璃的心吶——”
微闔著的美瞳不曾張開,燕琉璃口中卻是說著委屈至極的自白。
“!”
陵王心裡一驚——雖然早知這燕昭太子並非簡單角色,也並未意外於對方輕易知曉他所思所想,但他卻不想燕琉璃竟然如此不依常理,直接點破他心中猜忌。但,陵王又是何許人也,旋即斂去眼中訝意,欠身告罪道,“是本王唐突了,還請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見怪才好。”
“嘖嘖,王爺果然風度翩翩,毋怪我那洛青弟弟心心念念只記掛著王爺了。”
燕琉璃驀地睜開雙眼,一對美目含笑看著陵王,故意提起上官洛青,並且還很不見外的將洛青當做了自家人。
“姑娘見過洛兒了?!他境況如何?可還好嗎?陛下是否有為難他?那一樁事可是有了結果?要如何了結?”
聽到上官洛青的名字,陵王乍然變色,再不復方才從容自得,散去一貫偽裝的慵懶笑容,坐著的身子猛地支起,只差撲到燕琉璃面前,接二連三爆出一串問題。
“哈哈!王爺還是這般表情更有趣些。那面具,看得本姑娘心裡發寒。”
燕琉璃也不顧陵王聞言幾度變色的臉龐,徑自拍手俏皮的調笑道。
“……”
陵王亦知自己嚴重失態,深吸幾口氣,終是坐回原位,拱手一禮道,“本王失禮了。”
“無妨無妨。比起附庸風雅的偽君子,琉璃更欣賞王爺這般至情至性的真男兒。”
燕琉璃也稍稍收斂笑容,但別有意味的話成功的令陵王再次皺起了眉,“本王愚鈍,還請姑娘明示。”
“哎~王爺又何須這麼嚴肅呢?琉璃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王爺,我那洛青弟弟當真是個情種子,無論是附庸風雅的偽君子,抑或至情至性的真男兒,他對某人早已愛進了骨子裡,任憑心中有多苦,身份有多尷尬,他對某人的牽掛,本就不曾改變過。即便是在心早已傷痕累累之時,也能輕易為了一隻琴曲,甘願放棄了保命機會,只為不負那人一番心意。王爺你說,我那洛青弟弟是不是傻得可愛,也傻得叫人心疼呢?”
燕琉璃一番明示暗示的話,使得陵王臉上再次顏色數變,歉意、心痛、心虛、安慰、焦急……種種情緒交織表現在陵王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的模樣?
最後,他終於找出了燕琉璃一番話中關鍵,心裡糾痛著,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紙告情之傳書,竟變成了洛兒的催命符,“姑娘意思……洛兒他——”
艱難的吐出破碎的問話,卻在最後,無論如何也無法說出心中早已得出的、卻寧可不曾得出的結論。燕琉璃分明看到,陵王十指扣在桌沿,生生的將那上好的楠木桌面,壓出幾道痕跡。
“對啊。明明陛下與殿下為他想好了萬全之策,既能脫去殺人性命的罪名,又能娶得美嬌娘,更是成了皇親國戚。比起在啟仙受人白眼、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做人,不知強了多少。可我那洛青弟弟卻偏偏要拒絕了陛下與殿下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