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雍嵐頷首肯定,“雖然清楚三皇弟與七皇弟當時是藉此洗脫眾臣加諸在三皇弟身上‘通敵叛國’的罪名,但不可忽視的是,三皇弟這一番治國之論,當真是警世箴言。對於這一點,隨著我作為御寰帝王處理國政日久,體會也愈加深刻。乃至今時今日,這一番話深深刻進了我的腦中,成為我做出任何決策的大前提。”
說到這裡,御雍嵐微微一笑,“其實起初我雖然已經想明白了那一番話的深意卻仍然覺得三皇弟的想法太過理想化。然而如今我發現,將這一信念貫徹始終,竟是比我之前預料得容易許多。”
“關於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三殿下確有他過人之處。雖然如今四海昇平確是不假。但無論天下再如何太平,暗潮洶湧,各國之間利益衝突、你爭我奪仍是難以避免。但而今,本應是周圍四大強國必爭所在的御寰卻能夠穩若泰山、繁榮昌盛,燕昭太子、尚水皇帝叔侄以及啟仙陵王、而今的新帝,這幾位各國實質掌權人物與三殿下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絡可謂是舉足輕重。”
提起此事,元澈也不期然流露出幾分敬重之意。
過去很長時間內,元澈對那三殿下的印象都是一個生得過分精緻、性情和順的皇室之子,但當他得知這幾人與御紫炎之間的密切關係後,也不得不承認,御紫炎確實有他獨特的個人魅力,嗯,雖然他自己並不是十分清楚那魅力到底在何處。
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在他眼裡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一人。
想到這裡,元澈的目光又仿若摻了蜜糖一般甜甜蜜蜜徘徊在愛人身上。
但誰知,對於元澈滿含深情的目光,某位“遲鈍”帝王竟是全無知覺,反而微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有些挫敗的兵部尚書扳過愛人臉龐,不由分說吻了上去,直待對方被自己吻得氣息不穩方才戀戀不捨放開。但即便如此,元澈還不肯罷休的質問道,“小嵐在想些什麼如此入神,都快將我的存在忘得乾乾淨淨了。”
被愛人偶爾莫名其妙的“指控”哭笑不得,御雍嵐無辜的眨眨眼說道,“每日每夜都看著這一張臉,又不是生得多好看,你還是看不厭我又能怎麼辦?難不成整日裡什麼都不做只給你看著瞧著?”
“嗯,這樣最好。最好你快快舍了皇帝寶座那勞什子,與我歸隱山林,一輩子直讓我看著瞧著,就此到老。”
無賴一般的發言,卻使御雍嵐心底劃過絲絲暖意與甜蜜,但臉上偏偏強忍住笑意說道,“胡說,看我不治你個妨礙國政的罪名。”
誰知某人全無畏懼之意,反而狡黠一笑說道,“小嵐莫忘了,在下不才我好歹也算是個兵部尚書。這參與國政可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皇帝陛下要治微臣個‘莫須有’的罪名,這也得真‘有’才行啊。”
“你——”
論起強詞奪理,御雍嵐自不是元澈對手,只得被對方說得理屈詞窮,乾瞪眼。最重要的是,治罪什麼的,說歸說,他又怎麼可能真的治愛人的罪?
微紅著臉乾咳兩聲,御雍嵐硬著頭皮轉換話題,“我方才突然想到,這麼數起來,如今唯一與我們沒有確實盟友關係的,就只剩下臨風了。”
元澈聞言也收斂起笑容,緩緩說道,“臨風——確實,關於臨風,我們似乎瞭解得最少。”
後面的話元澈並未說出口,但御雍嵐也已想到——瞭解最少,便意味著變數最多。不可預料的可能性也便最多。想到這一層,元澈與御雍嵐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
第五三二章來信(二)
……
年輕的帝王與身為愛人兼國之棟樑的兵部尚書,兩個人誰也不曾言語,只在心中梳理著當今幾國情勢。
而今尚水皇帝並無太多野心。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坐上這皇位就是為了要和他的么叔光明正大、出雙入對。除此之外,他對那皇帝寶座一點興趣都沒有。可偏偏是這麼一位極缺乏責任感的帝王,尚水朝中眾臣一個個都寶貝得緊。甚至當尚水帝威脅他們若不答應自己娶么叔為後便甩手不做那皇帝時,滿朝文武就這麼生生的被治住,再也無一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試問這麼一位妙極的帝王,又怎會自找麻煩去侵略他國?
燕昭雖然老皇帝仍然在位,但龍體每況愈下,而今已是不容樂觀。諸位皇子之間奪嫡之爭也便愈發趨於白熱化。因而如今燕昭國內內亂尚且不得平定,自然也沒有餘力與他國挑起爭端。何況還有燕琉璃與御凌耀在燕昭權利的最中心。而且,憑藉燕琉璃的手腕,御雍嵐與元澈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位半路冒出來的“燕凌耀”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