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也是與水蕪派的特殊體系有關。”
御紫炎接著愛人之言分析道,“在水蕪派,其創派祖師巫神就是整個門派的信仰。而那所謂‘天師’便好像祭司一般的存在。”
記起幾年前在大漠廢墟中看到的大集會,當時的“天師”站在高臺之上,底下眾人便好像被洗腦了一般對天師言聽計從。前世夜禹橋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信仰對於人的影響之巨大,他可是十分清楚。
“大膽妖孽!竟敢擅闖水蕪派地界,還出言不遜,我等怎會令你在此撒野!”
人群之中早有看出幻瑛真正身份者。因而開口對幻瑛說道。
聽到對方稱幻瑛“妖孽”,御紫炎心底一陣不舒服。當初與天師對陣時的記憶重現腦海——“妖狐戀主,為禍人間。天道恢恢,得而誅之。”
這幾句話,都以十分微妙的尺度與事實相符。也因此更加令他感到不悅。當初莫名的煩躁之感,如今隨著對幻瑛與將暝過往的瞭解愈深,愈加明朗。原來,當時心中莫名所以為那“妖狐”鳴不平,根本就是他自己的靈魂萬年之前的親身經歷。
雙手握拳,御紫炎紫眸之中掠過一絲冷意——幻瑛戀上將暝,與人間禍福有何相干?天道又與幻瑛的心之所向有何相干?妖狐又如何?幻瑛至情至性,比殘害同門、為寶害命的梧泉、景天不知道好上多少。可就只因為他是妖修而非人類,便要如此被人貶低,實在不公平。
御紫炎正如此想著,只聽一聲悶哼響起。抬眼看去,方才口口聲聲稱幻瑛為妖孽的水蕪弟子已是直直倒在地上。
“咎由自取。”
幻瑛斜睨一眼那七竅流血之人,冷冷說了一句。而那人並不似先前的守衛一般幸運,竟是連元嬰都被幻瑛摧毀,從此灰飛煙滅。
然而即便如此,御紫炎也沒有同情遭難之人。幻瑛今日本就因為敖碧之事心情不佳。此刻此人又頂風作案,也難怪幻瑛出手狠辣。
“叫景天老匹夫出來,本狐饒你們一條生路,否則——殺,無,赦。”
收回視線,幻瑛重新看向人群。
冰冷的言語不復面對將暝時的吵鬧跳脫。最後三字一字一頓由口中說出,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口吻,彷彿眼前只是一群螻蟻。
隨著尾音落下,幻瑛周身猛的爆發出靈氣漩渦一般瞬間向周遭擴散開來,強大的靈氣波動竟然在空氣中激起一圈圈可見的浪潮。
下一刻,原本里三層外三層包圍著幻瑛的水蕪派門人們,接二連三由口中噴出鮮血。
滿天血霧好似染紅了所有人的眼,也令站在一旁的御紫炎目光深沉。
這便是幻瑛真正的實力麼?
凝視著萬年前曾經屹立於水蕪派地界上的幻瑛,御紫炎心中默默自問。
這便是突破了人世界、達到了九重天,原本早該飛昇的九天幻狐,不再壓抑自身力量
隨風飄舞的紫發映襯著一襲雪衣令人炫目、但那周身散發出的強大力量與凌厲氣勢卻也使水蕪派的門人們感到驚心。
原本與幻瑛一樣身著白衣的水蕪派門人們,此刻已被血汙染紅了衣衫,而中央那個唯一一塵不染、面容沉靜的少年,在他們眼中卻更像是地獄中的修羅,前來向他們索命。
“景天在哪裡?”
幻瑛再次開口問道。
水蕪派眾弟子被方才強大靈力所震,看向幻瑛的眼神紛紛帶上幾分畏懼。然而水蕪派畢竟是雄踞一方的大派,況且這些門人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一時之間也不肯退去。
見眾人不理會自己的問題,幻瑛深鎖眉峰,舉步開始向前——
水蕪派的弟子們見幻瑛身形移動,包圍圈也隨著白衣的少年緩緩移動,依然沒有讓步的意思。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不知何人高呼一聲,“這便是那人人得而誅之的禍世妖狐啊!”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原本只是且行且退的水蕪派弟子再次騰起昂揚鬥志,再不遲疑一齊攻向幻瑛。
“哼!”
見眾人攻來,幻瑛也不慌張。冷哼一聲,白色的身影突地暴起,隨之一起爆發的,是五彩霞光。
霞光絢麗奪目,殺傷力亦是驚人。蘊含著五行天地之力的五道光柱正是由幻瑛浮世輪中發出。五塊注入了幻瑛魂魄的靈玉威力無窮。
“啊!!”
一時之間哀鴻遍野,霞光所到之處,到處是傷重呻‘吟的水蕪派弟子。原本已被幻瑛發出靈力震傷的眾人再度受創,大多數人已是倒在地上無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