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處理莊家也是迫不得已,軍隊是莊家建立,如果不加清理,以後還得了?
“請曹大將軍鑑諒,我心急要殺王上,只能稍和你說話片刻。”笑完,莊統突然之間平靜下來,溫和盯著這位將軍,說著:“其實我也知道,任何一個處於王上地位的,都要對我莊家進行處理。”
“主弱臣強,誰能不懼,就算是我,也一樣。”
“……你既然知道,就應該明白王上的苦心,王上這些年雖消減莊家,但對莊家的嫡脈,不就是沒有動嘛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只要你能放棄這些,再次回到王上身邊,大業還可以……”曹成說著。
“撲哧!”莊統看瘋子一樣看著曹成,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沒有發覺,你還真有這種講笑話的本事。”
“……主弱臣強,按照王上的立場,是理所當然消滅我莊家,對此我很理解。”
“可是,理解又不是認可。”
“哪家廟裡沒有冤死的鬼,哪國沒有冤死的臣子,王上如果能一直鼎盛,就算要殺我,我也只有乖乖受死,不敢絲毫反抗,說不定王上見此,還可保留我莊家一脈,甚至過個十幾年二十年,王上再回頭撫卹和恩典。”
雖然莊統不明白“平反”的這句話,但這意思古人都明白。
“可是讓我乖乖受死,只是王上有著國家之力,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王上已經窮途末路,我和莊家,還可能乖乖就死嘛?”莊統看了一眼曹成,說著:“此一時,彼一時,王上毫不遲疑殺臣,我也毫不遲疑弒君嘛!”
說到這裡,莊統笑了笑:“——曹大將軍,請吧,我會親斬你的頭顱,再回去殺你全家吧,你也不必有怨恨,還是這句話,此一時彼一時,如果沒有這場大敗,我想你也會奉旨殺我全家。”
“那時我也會從容帶著妻妾兒女就戮。”說到這裡,莊統平靜如水。
聽了這話,曹成知道已不可挽回,生死關頭才顯英雄,舉家劫難才見胸襟,以前曹成認為,莊統不過是有點才能的一將而已。
今日生死之間交談,胸襟器量才見顏色,這就是真正的將帥之器。
在這生死之間,曹成想起的,竟不是自己生死,而是浮現出一絲後悔——這莊家二代,都是大將之器,王上清理,是不是錯了?
轉眼一想,卻覺得,要是留下,只怕控制不住莊家。
再一想,此時再後悔又有什麼意義?
曹成再也無話,挺身而跪,露出了脖子,哼出一首歌,是當地民謠。
莊統神色嚴肅,踏步上前,緩緩抽出自己長刀,雙目掃過曹成的脖子,說著:“曹大將軍,你先走一步,你的全家我隨後會送來。”
說著,長刀一閃,直直劈下,曹成的頭顱頓時斬落,一腔鮮血直噴出去,鮮血中,這頭顱滾了十幾步,才停了下來。
殺了曹成,莊統也不收刀,直直踏入裡面房子。
一進去,只見徐文會已經起來,說的也是,這樣大的聲音,睡的再死也醒了,這時頹坐在東面一張椅子上。
屋子一片混亂,文字,筆硯都丟在地下,一片狼藉不堪。
貴為魏王的徐文會,這時身軀縮得很小,兩隻手支著膝,頭深埋在臂間,一頭蓬亂的長髮在絲絲顫抖,完全是個垮掉的人。
聽著有人進來,他抬起了頭,臉色蒼白,就和現在月光下的窗紙一樣,用呆滯的目光盯著莊統,許久才說著:“你想弒君?”
莊統看了一眼,說:“你是君,我是臣,就算降了楚王,弒君之臣的名聲實在難聽,只怕楚王都有猜忌,本不想殺你。”
“可是你殺我父親,殺我兄弟,逼迫我莊家旦夕不保。”說著,莊統偏著臉看著外面,出了一陣神,才轉過臉,說:“你無法想象,每當我的妻子和孩子在我面前時,我是怎麼樣心如刀絞。”
“我這個作父親的,保不住他們啊!”
“這恨已深,不殺你如何心平,王上,曹大將軍,已經從容就戮,你也跪下伸出脖子吧!”
這話落下,房裡就是一片死寂。
莊統等了片刻,看了看魂不附體的徐文會,見徐文會毫無反應,溫聲說著:“修短有數,生死在命,王上,請吧!”
徐文會聽了這句,似乎才從噩夢中驚醒,他突然之間尖叫一聲,雙手掩面呼著:“不,不……我怎麼會有這個下場!”
“你不肯從容就戮,我也沒有辦法。”莊統微微笑著:“來人幫幫王上!”
門口湧入兩個親兵,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