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劉老爺罵,我們聽著就是,反正到時怪罪下來,也怪不到咱們這些人頭上,何必認真呢?”
“說的也是。”
巡邏廂兵說著話,從燒餅鋪前面經過。
有人記得水靈姑娘,回頭瞥了幾眼,有些洩氣的說著:“今天沒見燒餅西施出來啊!”
“你看上人家姑娘了?聽說前幾日還打算託了媒婆來說親?可不是我給你潑冷水,這姑娘生的俊俏,就是娶回了家,你這小門小戶,又如何能保得她太平?”
“我昨日聽說,天子已下了令,要擴充宮女,一縣內就要選上五個少女送上去,怕是這姑娘難逃此難啊……”
“噓這事可不是你我能管的,小心被人聽了去,掉了腦袋!”他們說的天子,正是魏越。
自逼死大燕天子後,魏越悍然登基,自稱天子,自立吳朝,金陵成了吳朝的國都,不知是聽信了哪位大臣的建議,又或因當日進行宮中血洗讓內侍宮人所剩無幾,魏越在前幾日准許了擴充後宮之事,下令凡吳朝境內,每一縣至少選出五人以上少女送進宮來,或做女官,或做侍者,不得有誤。
說起來,對貧苦人家來說,女兒能入得宮去,或是被選做嬪妃,或是成了宮女,也算是一個出路。
可現在吳朝天子不得人心,帝位名不正言不順,又殺戮成性,不久前才剛剛屠盡了一宮太監,連宮女也死了不少,現在送女兒入宮又能有幾家樂意?
民間已經怨聲不斷了。
這些士兵邊說邊罵,一路上也沒忘了順手順走一些東西,被他們佔了便宜的商販只能是陪著笑臉,被白拿了東西還得賠笑不敢有絲毫不滿,就算這樣,還是有幾個人捱了耳光,只因這群人今日心情不順。
“惡匪這簡直就是一群惡匪!”街邊一出角落裡,站著的兩個捕快,其中一人年紀尚輕,正是血氣方剛,看到這些人的行徑,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要過去阻止,卻被身後年長的捕快一把拉住了。
“你又犯傻了?”拉住他的年長捕快四十歲年紀,中年人特有的圓滑和無奈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捕快拍拍他的肩膀,小聲勸的說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堂上大老爺都不去理會的事,你過去了又能如何?只憑你一人,能打過他們了?你不大不小算個公差,可被他們打了,也只有忍的份,說不定還要賠錢!”
“可他們……”
“哎世道本就如此,哪裡分的清?這些人,早先被人稱是街上虎,以前都是附近的地痞,家裡有點人,什麼事不做?現在披了身官皮,至少明裡還收斂了些,又不是大事,隨他們去吧。”
望著這群人離開的方向,剛剛做捕快沒幾日的年輕人還是露出憤怒的神色。
可正和老捕快說的,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捕快,又能耐他們如何?
“常叔,這樣的人,真的沒人去管?縣太爺不管,別的老爺也不管管麼?”
“現在的局面,你也知曉一些,豈是安穩時候?我們這樣的人還有條活路,莫看大老爺一日日的風光,刀都懸在脖子上呢!”
見青年捕快悶頭不吭聲,卻不是很信的模樣,年長捕快嘆一口氣,道出內情來:“你可知先前的張大老爺?雖然有些糊塗,馬虎算是個清官,平日裡沒有多少作為,可不曾公然橫行霸道。”
“世家出身,家裡有些錢財,盤剝不重,坊間風評甚好,可到頭來又如何?因是前朝的縣令,還不是讓天子給杖責了二十趕回家去?”
“張大老爺是文人,二十杖怎麼受得了?連傷帶驚,現在已是瘦的皮包骨了。論起做錯事,不過是張家是世家張氏的遠方分支,只因這一緣故,無故將一縣令仗責了罷官,還能有何事是不能發生?”
“至於新任的劉知縣,是天子的人,但是假如一旦……下場比張老爺還慘。”說到這裡,年長捕快長長的嘆口氣,對吳朝的前景擔憂。
一旦吳朝滅亡,作為弒帝叛逆的黨羽,只怕就逃不了一刀。
“算了,和你提這些有幹什麼,你我都只要當好這個差,別的事無須理會,記住就成,走吧!”見同伴臉色越發的難看,年長捕快嘆口氣,在對方肩上拍了拍,說著。
“恩,我聽常叔!”年輕捕快雖然還有些不明白,還是點點頭說著,要想在衙門立足,還需要這個遠房親戚支援。
兩人向著街道西面走去。
這條街道是縣城主街道,街西頭開著幾家客棧,都是生意興隆。
在一家德會豐客棧前,有一輛馬車,此時在門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