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在胸前變幻了數十個手印後,宇文浩然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的聲音笑聲說道,說話的同時,目光從未離開過陳蠻身上。
陳蠻能感受得到,宇文浩然在施展這門法術時,渾身氣勢雖然沒有半點增強,但卻無處不透著股邪異的氣息。
他有些看不透,現在的宇文浩然究竟是幾品實力,又想要幹什麼,對對手一無所知的陳蠻只能當做如臨大敵開始認真起來。
當陳蠻渾身緊繃的那一刻,宇文浩然彷彿露出過一絲笑容,一個聲音從宇文浩然口中響起,“惑心術,啟!”
夢幻一般的聲音從陳蠻身邊飄過,這一剎那,陳蠻感覺到周圍的世界竟然發生了改變,聖柱的世界彷彿在被另一個世界吞噬。
陳蠻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周圍發生的一切,在他眼前有一處四進四出門檻頗高的院子,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家住得起的地方。
院子裡出來了兩個並肩而行的少年,其中一人乍一看跟陳蠻的臉型有幾分相似之處,另外一人則是羽扇綸巾,微笑間高談闊論。
“真是此生得陳滿兄弟一人至交,再沒什麼遺憾了,陳兄改日得了空閒,記得再來與我手談啊!”那人對形似陳蠻之人笑道。
那時候的陳滿,真是從頭到腳都透著股子文弱書生的酸氣,如今對身旁那人抱拳作揖道:“李兄的手談本事也算是一絕,在下他日定要再來討教。”
二人相談甚歡,場景時分融洽,而身為旁觀者的陳蠻在看到這一幕時,兩眼卻莫名的充滿血絲,表情猙獰顯得很是憤怒。
那名為陳滿的書生少年,不就是慘遭滅門前的自己!
之後陳蠻所看到的,也與他記憶中經歷的往事一般無二,少年一邊想著跟那李兄方才進行手談時的興起處,一邊往自家走去。
他還不知道,即將看到的一幕,將會使他終生難忘。
遠遠的隔著兩條巷子,陳滿就看到了自家院子的方向升起嫋嫋青煙,那烏黑的煙柱可比灶房煙囪裡冒出的粗大好多倍。
少年心裡莫名升起一絲恐懼,加快腳步風一樣的穿過兩條街巷,入眼盡是一片廢墟火海。
家族中上到嫡系下到奴僕,被人宰殺的一乾二淨,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院子裡,而他的爺爺跟父親,此時被吊在門外一棵東南枝上,生機全無。
陳滿如今忙著去放下爺爺跟父親的屍首,而陳蠻則看到了另一條巷弄裡,數十人正披甲持劍,騎著高頭大馬匆忙離去。
看著那些人劍尖上還在滴落的鮮血,陳蠻頓時暴怒,錯不了,就是他們!
“啊!你們給我站住!”
陳蠻大吼一聲,身體直接掠上半空,捆仙繩與那雷矛同時自胸前出現,和一招大火球術同時飛向那些滅他滿門的兇手。
廣場外的何蠻子眉頭緊鎖,表情有些疑惑。
不遠處一人對身邊同伴問道:“陳蠻師弟這是怎麼了,對著空地一頓亂打有什麼意義?宇文師兄在他身後啊!”
“別說話,好好看著,聽說宇文師兄精通各種幻術,想來陳蠻師弟這是著了他的道了。”
陳蠻一口氣甩了三次大火球術,捆仙繩也跟雷矛遙相呼在空中掠過,然而就在這些法術法寶快落在那些不知所謂的兇手身上時,突發異變。
大火球就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湮滅,捆仙繩與雷矛也在空中化為飛灰,隨風而逝,陳蠻身邊的世界發生了改變。
“管家,求你了,讓我見一見李兄吧!”陳滿在一家豪宅門外,對一個人模狗樣的中年男子低聲下氣的哀求著。
那豪宅門外掛著的牌匾上,赫然寫著“李府”兩個大字,那人模狗樣的管家卻對陳蠻有些嗤之以鼻。
“你再不走我可就放狗咬人了,你是什麼身份?我們家少爺是你想就能見的?”那中年管家的聲音極其尖銳刺耳。
最終陳滿在三隻野狗的瘋狂追趕中,一路跑到了縣裡一處無人問津的破廟中。
時光荏苒,十天光陰匆匆流過,這十天裡,陳滿的錦繡華服變的破敗蕭條,除了三天前從野狗嘴裡搶到的半個包子外,再沒吃過什麼。
這十天以來,陳蠻始終在那破廟外頭看著曾經的自己,好像只有陳蠻能看到陳滿,陳滿卻看不到陳蠻。
“這又是怎麼了?為什麼宇文師兄和陳蠻師弟都站在那一動不動,他們倒是打啊!”
“你懂什麼,人家那是在尋找對方的破綻,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對決。”
“我呸,依我看分明是陳蠻師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