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在哪?”見對方還是答非所問,於是勾左手食指在其胸口重擊了一下。那杜天聖立刻雙眼發直,停了嘮叨張大著嘴巴喉頭咕咚有聲,奪刀將他腦袋一擰朝向一邊,就聽杜大咳了幾聲,直把眼淚和鼻涕都咳出來了才吐出一口痰去,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待得瞧清楚了面前的奪刀之後他立馬變成了一副苦瓜臉,若大一個男人,此刻也顧不得眼淚鼻涕滿身都是,只一片迭聲地求饒:“求仙子饒了小的吧!小的這麼多年再也沒幹過那等壞事了,絕也不敢了!今日是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仙子門下,求大俠告訴仙子小的今後再也不敢了!”
這個杜天聖想是昏了頭了,只顧著自己求饒,把個奪刀聽得是又急又氣還又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他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提起巴掌就在杜臉上左右開弓噼裡啪啦扇了幾個大耳刮子。完了大喝一聲:“我問你解藥在哪?快取將出來給我四叔解毒!否則我也讓你嚐嚐被自己毒死的滋味!”
“解藥?……哦,是是是,解藥……解藥在我懷裡。”奪刀忙探手在杜天聖懷中一摸,搜出幾個折成四方的小包,只是顏色各不相同,還沒待他再問是哪一個,那杜天聖已搶先說道:“白包半量內服,六個時辰一劑;黃包外敷,十二個時辰換一次。”奪刀本欲從他身上找鏢後拿他自己做藥罐子,但見他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樣,似乎把自己錯當了什麼門派之人了,而他對那一未知的門派看上去又極度恭謹。一時之間倒也使他將信將疑,加之是時間緊迫,不敢再多耽擱,更不理會那些仍然杵在場內的一幫人眾,只一把提了杜的後領若拎小雞一般急急來到李貞第身前,撲咚一聲將其摜在地上,就欲按照杜天聖所說之法對其四叔用藥。
《二十二》
奪刀正欲對其四叔用藥,卻見一旁的楚天孤神色黯淡地提醒道:“小兄弟,此暗器十分歹毒,若不先行以獨門手法取出,怕你四叔要受難言之苦!此人發得暗器,必然有自取之法,當先讓其取出暗器為佳!”奪刀大以為然,卻無心細究對方神情,只一心想這鏢不取毒性勢必無法根除,自己今日怎麼如此糊塗?簡直跟失心瘋了般,太沒道理!遂又提過杜天聖解了他上身的兩處穴道,待其一肢得以活動時又瞪目道:“倘若我四叔因痛楚哼得一聲就卸你一臂!”那杜天聖聽罷立馬一臉哭相,心想這不是成心為難自家麼?凡人暗器入體,取之必使血肉分離,加之此等暗器又霸道的緊,若要將之從體內取出又哪有不受絲毫痛楚之理?可是既然到了這份上,他只能恨不得把自己兩隻手給剁了!怪只怪自己前時太過莽撞,到頭來得罪的居然是曾經讓自己不得不改頭換面的*仙子門下,這可是要命的緊!如今弄到此步田地,也只能硬著頭皮下手了!
就見杜天聖咬一咬牙,又從懷內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織錦的香囊來,抖開了從內取出兩個拇指般大小的銀瓶,拔了其中一個的蓋子就欲對李貞第傷處傾倒,冷不防奪刀一把扭住了自己的手腕:
“你做甚?此是何物?”
杜天聖欲哭無淚,卻不得不回道:“回大俠的話——這是我前時花重金從西域弄來的曼佗羅散和紅珠粉,都是療傷神藥。這曼佗羅散敷於傷處可使人減輕傷痛。大俠不欲貴叔有痛楚,敷此藥可起鎮痛的作用。大俠請放心,小人對*仙子門下絕對不敢有不恭!先時只是因為不知情,所以多有冒犯,還望大俠饒恕則過!”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兩瓶藥對李的傷勢是否真的具有傳言中的那般神奇功效,此刻為了權宜之計不得不用上,即使再心疼這寶貝,可與自家性命比較起來還是算小的了。
奪刀聽罷不禁放了手,那杜天聖這才將藥小心地灑在鏢傷周圍,然後又出指點了李貞第鏢傷一側的肩井、天宗、曲垣、至陽穴,點完便雙掌合攏,調息片刻,之後出左手二指捏住鏢尾,右手掌心按在傷口周圍輕輕推撫良久忽而停下不再動彈,他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站在一旁的奪刀等了半天不見他有甚麼動靜,不禁著急起來,正欲責問,就見杜天聖右手忽然握住了鏢身,隨即捏住鏢尾的兩個手指一動,喝聲“起!”,就聽輕微的一聲脆響,那隻奪命毒鏢隨手而出。原來這鏢內還暗藏機關,前端的倒刺是可以收攏的!
隨著杜天聖將鏢取出,李貞第也跟著撲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雖然喘息之聲不歇,但是似乎精神比先時好了許多,居然還能在楚天孤的手下的扶持下坐直了身體。蘇貝兒先見他四叔吐出血來,很是擔心,而後又見他能坐正了,不禁在心中燃起了希望,以為他四叔真的能得救了,卻哪裡知道這其實只是李偵第臨死之前的迴光返照而已!只忙著要將解藥給其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