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深吸了一口氣,偷偷拭掉眼角流下的懺悔淚水,道:“當初為什麼就那麼狠?現在連我自己都奇怪,那時我是中了什麼邪,為了一付盔甲,我居然放棄了一個人所應該具備的。天理良知、道德情感,一旦遇到貪婪自私的我時,是那麼地不值一提!現在回想起以前的醜態,我……我自己都感到噁心……”
再長吸口氣平靜一下激動的心情,仰首向天喃喃地道:“我清楚記得,當年我們偷偷地潛入小山谷去見天武師父時,他是多麼地高興,就像一位慈父見到了離家多年的遊子。卻不知他親眼看著長大、視如親兒的兩個人卻只是兩隻禽獸不如的畜牲,在以後五年多的時間裡,我們不斷地去看他,不斷地為他送酒送菜……”
此時的金坤已經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顯現出一種欣慰的笑容:“那五年,是天武師父最快樂的五年,他說‘老衲一生事佛,沒想到老來卻有兩個如此孝順的兒子承歡膝下,佛祖實在對我太好了……’”
說到這裡,金坤的臉色又黯了下來,沉默一會兒接著道:“他哪裡又知道,他每天吃的酒菜裡面,都摻有天屍教特製的奇毒!我們不敢多放,每次都只放那麼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劇毒慢慢侵蝕著他的生命……”
天慈皺眉道:“天武師弟已經深得少林武學的精髓,幾乎已成金剛不壞之法體,區區毒藥又怎麼能傷害到他?”
金坤點頭道:“不錯,以天武師父的修行之深,的確不是區區毒藥所能傷害。但……那並不是一般的毒藥,那是天屍教由死屍身上提煉出來的‘壞血散’。”說到這裡頓了頓,又嘆口氣道:“其實,即使是壞血散,如果天武大師知道的話,也能憑其一生精修之玄功迫出體外,但壞血散再加上他兩個無恥兒子的狠毒心腸……卻成了致他死命的無解毒藥……”
金坤急促地喘息兩聲,臉上的肌肉已經痛苦地扭曲起來,顯然,錐心刺骨的悔恨正深深地折磨著他:“就這樣,壞血散在不知不覺中破壞了天武師父的身體,天武師父終於覺出了身體不適……那天,他告訴我們,他身體有些不大對勁,自己檢查了一下兒,可能是血液有了問題,估計是得了什麼奇怪的血液病,但並不是太要緊,要我們不用擔心。但他需要閉關修行,用無上玄功治癒體內的疾病,所以恐怕得有好多天不能與我們見面了,囑我們近期不要過來……”
說到這裡,金坤停了下來,沉默半晌咬牙道:“那時,我已經有些後悔了,我找到興邦,勸他不要做了,勸他為天武師父解去身上的毒!興邦說他也後悔了,正想去勸說我呢。我聽了很是高興,連忙拉了他去找天武師父。我們把事情全部告訴了天武師父,天武師父並沒有怪我們,只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於是,興邦開始給天武師父解毒……”
這時,金坤又停了下來,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呼吸亦開始粗重起來,眼神一片茫然,沒有任何焦點,顯然是想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喃喃地道:“解毒……解毒……”
心慈與青風對視一眼,擔心地看看金坤,輕喚道:“金坤,金坤……”
金坤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但神情卻無絲毫的改變,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的神情是如何的恐怖,只是繼續用一種異樣的聲調道:“興邦說,‘壞血散’不是一般的毒藥,它是生活在死屍中非常細小的活物!牠一旦進入人的身體,就會在人的血液中繁殖,越來越多,最終會使人的血液完全壞死,變成綠色的……要想完全的消滅牠,需要把一種剋制牠的藥物輸入血管中,與全身的血液溶合。那種痛苦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他越是這樣說,卻越激起了天武師父的傲性,於是……於是天武師父與我終於還是上當了……”
天魔搖搖頭,輕聲嘆氣道:“唉!幽冥王子還真是夠奸滑,居然能想出這麼絕的妙計!”
金坤轉頭看了一眼天魔,再轉頭看看仍然迷茫的天慈與青風,嘆氣道:“你和他是同一類的人,所以你已經猜出了他的用意,而天慈大師與青風道長是心地純正的正派人士,卻很難猜出他的用意了。”
心慈皺眉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金坤恨恨的道:“他想做什麼?他想煉‘屍魅’!自始至終他都在騙我,‘壞血散’根本就是無藥可救的,壞血散加上另外一種藥物,就是屍魅身上流淌的金色液體!後來我才知道,煉屍魅最難的一關就是‘換血’。要知道正常人只要血液損失到一定程度就會死亡,而且換血過程中的痛苦也會讓人死亡;這不但需要被換血的人要有非常堅強的意志力,極高的武學修養,還要能心甘情願地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