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長平侯回來的前一天,慧娘就問過太夫人以後,都放在了梓里院內室的衣櫥裡。
祭祖是家族莊重嚴肅的大事兒。
慧娘挑了件深藍色紵絲直裰,簡單嚴謹。
趙弘毅看了一眼,之前微皺的眉頭緩緩鬆開。
顯然是鬆了口氣!
慧娘得意的看了他一眼。
她哪有那麼不合時宜!
趙弘毅也沒有反駁,爽快的伸直了雙臂,任由慧娘幫他換上。
然後她上下打量趙弘毅幾眼,然後從梳妝檯上拿起那根黃楊木簪子輕輕的插在束髮裡。
這根黃楊木簪子是慧娘送他的唯一一件禮物。
簪頭是她親手雕著的天祿。
慧娘覺得他身上的那股凜然之氣與天祿很相似。
她也希望他以後都有天祿相隨,拔除不祥,天賜福祿!
而趙弘毅似乎也很喜歡這支簪子,出門時每每頭上都戴著它。
收拾妥當,慧娘滿意的笑眯了眼。
碧蘇送上燉了一上午的紫參野雞湯,慧孃親手給他盛了一碗,嘴裡說道:“等會兒,喝完了再走!”
趙弘毅這次回來,慧娘明顯感覺他身子虛弱了一些。
顯然是受傷的後遺症!
雖然年輕看不大出來,卻是大意不得!
所以慧娘決定先把他流失的元氣補回來!
趙弘毅看了那熱氣騰騰的雞湯,臉上無奈一笑。
昨晚兒上是野菌乳鴿湯。今兒又是紫參野雞湯,他要是這麼喝下去,過不了多久就得肥一圈兒。
不過他也知道慧娘是好心為他好,最近他也是感覺精神有些不濟。
所以他也沒有矯情,痛快的把湯喝了。
慧娘見他瞅著那雞湯跟對待犯人一樣一臉嚴肅,好笑的拉著他坐下,把兩個小菜兒端道他面前,輕聲道:“知道你怕油膩,這些小菜解膩最好不過!”
說著夾了筷子玉筍蕨菜放在他的白瓷湯匙裡。
趙弘毅爽快的吃了,低低的道:“給娘也送些去吧!”
他這麼說不僅僅是孝順。而且他們剛從瞿翟院用膳出來,回來就開小灶。
他怕慧娘被人說嘴!
有好東西卻揹著婆母吃獨食兒,這對一個兒媳來說是不孝。貪嘴,是犯了七出的大罪。
慧娘一臉坦然的笑著道:“娘身子虛,不能吃這些大補之物。不光是娘,就是我和西子吃了也不好!也就是你跟老侯爺能吃!”
“我已經吩咐晚秋給老侯爺送了,娘和西子那裡我另燉了赤棗烏雞湯。娘喝那個最好!”
趙弘毅見慧娘都安排好了。臉上有些訕訕。
慧娘好似沒有看到,繼續若無其事的笑著說:“烏雞是週中青送來的,養的肥肥的,給女人養身最好!那些赤棗也是用阿膠釀製過的。女人補身子得吃這些!”
“哦,那你有沒有多喝些?”
趙弘毅聽到這些東西給女人補身子最好,就想起自家媳婦也是體弱之人。
深怕她賢惠過頭。自己有沒得吃了!
慧娘覺得今兒趙弘毅有些患得患失,朝著他無奈一笑:“你媳婦我看起來有那麼沒腦子嗎?”
像長平侯府這樣的人家,婆婆小姑子吃了媳婦的東西。卻讓媳婦沒得吃,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她這不是沒事兒往太夫人臉上抹黑嗎?
“烏雞湯小廚房燉了不少,我待會兒跟娘一起喝就行了!”
趙弘毅也覺得他今兒有些不對勁兒,兩口把湯喝完,把碗放下。快速的說了句:“湯太油了,糊心眼兒!”
說完。他起身大步出了芳君院。
慧娘看著他狼狽逃竄的背影,‘呵呵’笑了起來。
他的意思是湯不僅糊了心眼兒,還黏住了腦子?
按古制,女人不能祭祖!
但她卻要和太夫人一起送老侯爺和趙弘毅出門。
其實不參與祭祖,她倒是沒有多少失落。
雖然這是對這個時代女人的壓制,但是也讓膝蓋免受了兩個時辰的皮肉之苦。
慧娘嘆了口氣,無奈一笑。
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她喊了碧蘇端著赤棗烏雞湯一起去瞿翟院。
“鍋裡應該還剩了不少,野菱給齊嬤嬤送些,然後你們也一人喝一碗。”
出門前,慧娘囑咐了晚秋她們。
她待這些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