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末時,客人差不多都到了。
莊老王妃也來了,不過陪著她出門的卻是劉側妃。
莊郡王妃最近幾年幾乎足不出戶,也很少出來見客。
盛京的人都知道她臥榻多年,時至今日都起不來身。
侯夫人每次提起莊老王妃也是忍不住嘆氣。
莊老王妃年輕時最要強,盛京的姊妹圈兒裡,屬她最出挑。
無論是樣貌,才智還是心機。
憑她的家世,如果不是當時她家與莊親王府早有婚約,即便是入宮也不一定。
太后也曾說過,如果莊老王妃當初入了宮的話,她也不一定能掙得過。
可是。世事無常當年盛京的風雲人物老來卻子嗣不順。
雖有莊郡王這個兒子,卻好似沒有教好。後院亂的一團糟。
到現在還得莊老王妃親自出門應酬,連一個能撐起門面的人都拿不出手!
現在莊老王妃年紀還不大。可是再過幾年,總不能還讓一個有兒媳的老封君出門應酬吧!
慧娘打量了一眼荔枝紅纏枝葡萄文飾長身褙子,頭插纏絲變形赤金鑲珠鳳簪,雍容華貴的劉心蘭,心裡猜測莊老王妃這是打算以後推劉側妃出來,作為莊郡王府的應酬。
先不說劉心蘭憑她志大才疏的心效能不能夠八面玲瓏處理好跟各家貴婦人的關係。
單說以劉心蘭的出身,還有她僅僅是個不得寵的側妃的身份,要想讓心高氣傲的王公世家的正室們接納她都很難!
慧娘心裡忍不住猜測莊老王妃當初很可能被琦娘氣花了眼,油蒙了心。所以才一時疏忽挑了個劉心蘭。
這還真不是慧娘那啥眼看人低,單就劉心蘭一進門就滿屋子的找她,然後生怕別人看不出她眼底的輕蔑,還故意的撇了撇嘴。
慧娘卻很不明白,她有什麼好瞧不起自己的!
說來,她雖是莊郡王的側妃,也不過是從二品而已,比自己低了兩個品級。
而且她說好聽了是側妃,其實也不過是個妾而已。
堂堂監察御史清貴之家的嫡出千金去給人做妾。先不說身份夠不夠,單是‘妾’之一字,就玷汙了‘清貴’二字。
所以,自從監察御史劉之德走了這步臭棋之後。在清貴之中再也抬不起頭來!
就連監察諫言都沒有了底氣!
估計劉之德這寒窗苦讀,小心謀劃幾十年所得的監察御史位子也做不了多久了!
所以,清貴之家重在一個骨氣和名聲之上。那是清貴的立足之本。
慧娘心想這才是琦娘被逐出錢家的真正原因。
今兒除了劉心蘭這個眼高手低的人,還有一個讓慧娘頭疼的人。
那就是劉之德的夫人。劉心蘭的母親,劉夫人了!
說來有其女必有其母。這話也很不錯!
按慧孃的心思她很不想給劉家送請帖,無奈有劉心蘭在,太夫人念著給莊郡王府特別是老王妃幾分薄面,所以才遞了張請帖。
至於劉家來不來人,她們就不關心了!
怎料這劉夫人明知不招待見,卻仍笑眯眯的登門了。
一見面就拉著慧娘熱情的寒暄,說不了兩句就道:“哎,要說還是你們錢家女兒有福氣,本來是從一品長平侯夫人,即便成了勇毅侯夫人那也還是從一品夫人。更了不起的是你庶姐,生了莊郡王府唯一的子嗣,那郡王府裡就連老王妃不也得給她幾分顏面。只是這人啊,一輩子的福氣是一定的,多了受不住。。。。。。”
最後,故意湊到慧娘耳邊,一臉擔心的道:“聽說您哪位庶姐好不容易從莊子上接回來,這回又病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
雖然臉上滿是擔心,眼裡的幸災樂禍卻連掩飾都不掩飾!
慧娘聽了到沒有多少怒氣,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是有多極品的人,才會出門做客還沒有把屁股下面的椅子坐熱乎就開始得罪主人家。
頭一句挑唆人家婆婆與兒媳的關係,下一句就詆譭人家的家姐!
就算她們姊妹不合,她也沒有糊塗到當著一個外人來詆譭自己的姊妹!
雖然琦娘不是錢家人了,但外人眼裡琦娘還是錢家的!
錢大夫人從來告訴她們一筆寫不出兩個‘錢’字!
不管窩裡怎麼鬧,卻不會讓外人看錢家的笑話!
還是被本來就是個笑話的人看笑話!
劉夫人話音一落,慧娘就一臉擔心的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