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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搖了下頭,情緒也很沮喪。
“應聘不上就擦皮鞋,以後肯定還有機會!”畢志磊很不在意地對他們說。
畢志磊、丁東國、王傑超就到存車處推出腳踏車,馱上杜泓伯、夏侯博,向著東湖三角池駛去。丁東國猛地仰起頭,放開喉嚨吼了幾句:
河東城困住了趙王太祖,
把一個真天子晝夜巡營。
黃金鎧每日裡身旁裹定,
可憐把黃驃馬未解鞍籠。
王登基二十載干戈未定,
亂五代盡都是割霸稱雄。
……
下午,邢國強跑到他們擦皮鞋的地方,蹲在畢志磊跟前,說:“我家有一間空房子,租給一對內地來的小兩口住,合同馬上就到期了。合同期滿以後,我們就不再給他們續合同了,把房子讓塗小姐和歐陽小姐住,她們給我妹妹輔導功課就方便多了,你們也能節省些開銷。”
“那怎麼行哩,房子的租金都好多錢哩,你們家的經濟也不好,你的工資又那麼低。”海口的房租很高,單間月租都是一千多元,頂邢國強兩個月的工資。
“這你就不要管了,到時候讓她們搬過去住就行了。”邢國強說完,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畢志磊不好再說什麼,怕邢國強說內地人客氣多,不爽快,直到邢國強走出好遠了,才對他們幾個說:“國強一家都是好人,咱們要是發達了,一定不要忘記報答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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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海南 第十章(1)
邢國強走後,連著半個小時都沒有人擦皮鞋,畢志磊就有些著急。他已經攢了兩百多塊錢,但這點錢給塗麗婕看病還差得很遠。塗麗婕的病一直不好,再不能耽擱了,越耽擱越麻煩。
太陽還很暴烈,馬路上蒸騰著肉眼看不見的熱氣,和天上的太陽上下夾擊,畢志磊覺得像被捂在熱鍋裡爆炒一樣。身上的汗把襯衣都溼透了,酷熱又把襯衣烤乾,汗水再把襯衣洇溼。經過無數次的輪迴之後,身上就缺了水分,嘴裡乾燥了,喉嚨發熱了,就不停地把嘴裡的吐沫朝肚子裡咽,用來補充身體缺乏的水分。
在他附近,有個人守著手推車,銷售各種飲料。他真想跑過去,掏出錢買瓶礦泉水。他的手在口袋裡放了好一陣子,都沒有捨得把錢掏出來,掙點錢多難。兩塊錢一瓶礦泉水,值半頓飯錢了,用半頓飯錢喝瓶礦泉水,多划不來。
他抬頭看了一下太陽,又看了手錶,手錶上的日曆顯示的是五號。他心裡一顫,立即想到在鐵路分局當勞資科長的時候,每個月的這一天,科裡管內勤的人就會跑到財務科,替全科的人領回工資,他們只需要在工資單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工資袋裡的那筆錢就屬於自己了。儘管不高,但維持一個月的吃喝花費綽綽有餘,要是節省著花還可以在銀行存一點,從來沒有為生存的問題焦慮過。到了海南,每個月的旱澇保收沒有了,吃一口飯喝一口水住一晚上的費用,都得自己費心思謀劃,雙手扒拉。扒拉不到,就沒吃沒喝沒住處,沒有人同情你,更沒有人管你。想到這裡,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坐在旁邊的丁東國聽見他嘆氣,就把臉轉向他,問:“好好的嘆啥氣哩,又想啥事情啦?”
畢志磊苦笑了一下說:“沒想啥事情!”
丁東國大大咧咧地說:“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咱們堂堂七尺高的男人,又在部隊受過那麼多的訓練,不信在海南混不出名堂。你這人啥都好,就是有事沒事地愛琢磨,想那麼多事情幹啥,過一天是兩晌,只要過得高興就行!”
喉嚨裡的乾渴還在加劇,他還想用嘴裡的唾沫抵擋乾渴的進攻,但舌頭在嘴裡動作了好大工夫,還是分泌不出唾沫。就琢磨解決乾渴的問題,腦子一靈醒,對旁邊的丁東國說:“你替我看著東西,我到酒店方便一下。”
東湖大酒店真好,一進酒店就被空調製造的涼爽猛地一激,精神和肉體都為之一振,禁不住長長吸了口氣,有意放慢腳步,充分享受星級酒店裡的涼爽。他走進洗手間,鑽進方格里,坐在馬桶上,沒有東西可供排洩,只是享受外邊享受不上的清爽和涼快。這裡的感覺太好了,坐在馬桶上,被清涼的空氣淹沒,周身上下都沒有一點燥熱,頭不昏了,眼睛不模糊了,力氣又迴歸了,似乎能聽見身上幸福的吟唱。多麼想永遠地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