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心情是激動的。眼下,她該想的是,如何在秦國尋得改變斷掌宿命的方法。
暮靄沉沉時分,陪嫁隊伍下榻於城郊的悅升客棧。
嫣翠聽見更聲,催促化蝶就寢:
“公主,夜深了,快安歇吧,明早還要趕路呢!”
“你先睡吧!我把這卷《神農醫譜》讀完再睡。”化蝶虛應著,全副精神都駐留醫譜上。
嫣翠深諳主子說到做到的脾性,沒轍地坐下來陪伴主子。
“讀醫書有那麼好玩嗎?”
化蝶唇角薄抿的淺笑。
“就是有趣才讀它。”一開始,她研讀醫書是為了替病弱的母后治病,慢慢的讀出了興趣,如今已成了一種習慣。
嫣翠知道讀書是主子的興趣,但今夜不同。過了今夜,趕明兒她們就要進入秦國,為什麼她的公主看起來和平日沒什麼兩樣,安詳閒適得一點也不像即將出閣的新嫁娘?
“公主,明晚就是你與秦王的『周公之夜』,你都不會緊張嗎?”雖說這是樁生死未卜的婚姻,但身為姑娘家或多或少還是會心存幻想才是。
就算公主沒那份心情,至少也該擔心一下自身安危。
化蝶偏是一副處之泰然的安適,專心於手上的《神農醫譜》。
“該來的就是會來,不如以平常心待之。”
“你想嬴政會是什麼模樣?”嫣翠試著挑起主子的興致。
化蝶卻隨口敷衍道:
“不就是和你我一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嗎?”
“不只這樣吧?”儘管嫣翠是和化蝶一塊兒長大,但對於化蝶一些異於常人的反應,嫣翠還是經常納悶不已。
“噢,是還有一點不同。”化蝶眼眸透出光采。
“哪一點?”嫣翠倍受鼓舞,還好,她的公主到底還是有待嫁女兒心嘛!
“他是個男人。”
“我當然知道嬴政是個男人,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是……”面對化蝶那一臉無知的呆相,嫣翠說也不是、氣也不是。
化蝶等不到嫣翠回話便又把注意力移回書上。
蟄伏樑上多時的嬴政,把化蝶主僕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知不覺地對始終背對著他的化蝶產生了一絲興趣。
自有“周公之夜”以來,他將夜襲的公主,不是哭得柔腸寸斷就是尋死覓活,像化蝶這般平心靜氣研讀醫書的,嬴政絕對是頭一遭遇著。
“王,是時候了。”同行的樊於期提醒嬴政。
嬴政理理神,依計夜襲化蝶主僕。
廂房內倏地陷入一片暗黑,化蝶和嫣翠雙雙被制伏。
“不準叫,否則我一刀斃了這女的。”嬴政以匕首抵緊化蝶的頸項,恫嚇被樊於期制住的嫣翠。
嫣翠嚇得噤若寒蟬,反倒是化蝶沒事人似地朗聲道:
“你的脈象很正常,呼吸也很平穩,可見你此刻十分沉著。”
這女人怎麼回事?被人挾持命在旦夕,居然還有閒情逸致替挾持她的惡徒診脈?嬴政暗愣。
“不知死活的笨丫頭,你給我聽好:我要你在周公之夜行刺嬴政。”嬴政更加沉冷地對臂彎中的化蝶下令。
“行刺?用匕首刺嗎?”
“對!”這丫頭是怎麼回事?
“那不是很痛嗎?”化蝶低嘆一聲,好象她被刺到般微微打了個哆嗦。
嬴政再度暗愣。
“廢話少說,想活命就照做!”
“不行,趁人不備太卑鄙了,不夠光明正大。”化蝶不受威脅的直陳心中想法。
光明正大還叫行刺嗎?嬴政暗叫好笑。
此時,廂房外有了騷動,嬴政為免節外生枝,決定走人。
臨走之際,他對化蝶下了最後通牒:
“如果你惜命,就乖乖行刺嬴政;還有,不準張揚此事。我會在暗地監視你,是死是活,你自己斟酌。”
翌日一早,尚未甦醒的秦國大街已揚起清亮的馬蹄聲,朝著皇宮疾奔而去。
“王,邑國已順利攻陷。”副宰相李斯人未下馬便忙著向嬴政告捷。
“邑王人呢?”嬴政和往常一樣,沒有明顯的喜怒哀樂。
“那貪生怕死的鼠輩一見我軍壓境、兵臨城下,便嚇得魂飛魄散、攜家帶眷的敞開城門出降求饒了。”
“這麼說來,我軍是不費一兵一卒便取下邑國?”
“正是。”李斯接著請示:“王,邑國既已投降,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