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假惺惺,怎不去你新主子跟前賣好?”
周瑞家的被燙的手通紅,卻一聲沒吭,她一邊抖落身上剩餘的湯汁一邊落淚的轉達賈母的意思。
王夫人更氣了,聲稱自己現在起不來。她轉而盯著周瑞家的,憤恨道:“哭什麼哭,想哭喪去老太太院裡去。虧得你是我身邊的陪嫁,到頭來竟反手捅我一刀!你記住,今後但凡有我的活頭,就沒你的活頭!”
周瑞家的忍著手痛,立在一邊低頭,默默地受夠了王夫人的辱罵。過了會子,待王夫人消氣,她方勸道:“如今奴婢說什麼想必太太也不會信了,奴婢真的是被逼無奈的。奴婢現今只勸太太一句,趁早跟老太太老實賠錯,服個軟,切記以後不要再犯,或許這樣以後還有個活路。您不想想自己,也該為寶二爺著想才是。”
“放你孃的屁!當你是誰啊,不過是個我不要的賤狗。”王夫人氣急了,開嘴就罵。她抖著手指著周瑞家的道,“滾,否則死在這。”
周瑞家的早在跟賈母坦白之後,就在腦海裡預演過事情曝光後的情形。整日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周瑞家的反而莫名的淡定了。王夫人說什麼她都不在乎,反正該說的話她都說了,權算是還了這三十年來的主僕情誼。罷了,就此訣別吧。周瑞家的捂著手,眼含著淚衝王夫人深深的鞠躬,轉身去了,走的很乾脆。
王夫人本以為她還會央求一陣兒,見這光景盛怒至極,光著腳下地,推到了屋內所有能摔得東西。瓷器易碎滿地渣,王夫人不出意外的扎傷了腳。她嗷嗷叫了兩聲,被金釧和嬤嬤們抬到榻上。她還是不甘心,氣撒不完,直拍床柱子瀉火解恨。
周瑞家的拭乾眼淚,麻利的來賈母跟前回報。“二太太現在一切安好,除了情緒有點——倒還不適合來見您。”周瑞家的說完話哭了。
“倒看不出你還重情義。”賈母冷言嘆一句。
周瑞家的蹙眉不滿賈母諷刺她,卻也不敢有所反駁。
賈母冷哼一聲,斜眼看她:“怎麼,你還不服氣?當我不知道你們小夫妻被著老二家的在府裡貪了多少錢?”
周瑞家的愣住,傻眼了。她沒想到這些事會被賈母翻出來,那些銀子她早和周瑞都想法子還回去,填平賬目了。
“府中事瞞得了我?我不說,只是懶得說而已。”賈母說罷,目光冷冷的掃向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不禁打了好幾個寒顫。難不得她從西北一回來,她丈夫就叫她歸順老太太。只怕他家裡那口子早被老太太調/教過了,這老爺們竟礙於面子沒跟她提,誤了大事兒!
賈母一句話把周瑞家的毛強行捋順了。周瑞家的就像個小白兔,乖乖的呆在地中央,心中再無怨念了。這年頭保命要緊,王夫人什麼的就當是天上的浮雲,散了。周瑞家的安安分分的候在那裡,聽從賈母的差遣。
賈母拍手,叫來了四位嬤嬤。
周瑞家的一看,嚇了一大跳。這世上還有這麼壯的嬤嬤?老太太招人的路數貌似跟普通人不大一樣。
賈母將謄寫好的罪狀交給周瑞家的,吩咐其轉交給王夫人。
周瑞家的料知賈母這是要罰她了,收緊心思,頷首仔細聆聽。
“二媳婦兒既然喜歡誦經唸佛,便佈置個佛堂給她,大些,別拘束了她。自今日起她便可圓了願望,不必煩心世事,虔誠向佛,祈求超度。”
周瑞家的聽後四個字哆嗦了下,祈求超度?這不是犯了大錯的人才會幹的事兒麼。老太太這分明是在暗諷王夫人幹過的錯事太多。
周瑞家的帶人去了梨香院,將寬敞的正房改裝成佛堂,側室佈置成休息之地。應老太太的要求,撤掉所有奢華的裝飾,全換成與佛相關的東西,木魚、佛珠、佛像、觀音像等等。礙於王夫人摔瓷器的能力,瓷器也一件不留,以後王夫人吃飯所用悉數變為木碟木碗。
周瑞家的佈置好一切,驗收之後,最後回頭瞧一眼這被裝飾完備的佛堂。只怕是這裡會是王夫人餘生的居所了。周瑞家的想想就覺得可怕,在榮府不知悔改的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周瑞家的帶著四位超級強壯的嬤嬤去王夫人院裡叫人。正房撲了空,廂房也沒有,連平日伺候王夫人的幾個丫鬟都不見了。周瑞家的吼人,半晌才見人跑來回她,嘴上還粘著飯粒。
“周姐姐,這是怎麼了?”小丫鬟問。
周瑞家的懊惱的指著正房:“人呢?”
“嗯,”小丫鬟嚇得咽口唾沫,跟周瑞家的道,“周姐姐走後,二太太清醒了不少。今兒個她不是要回孃家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