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月上中天。
城中百姓大多已經睡下,到處都是黑燈瞎火,但城東一座偌大的府邸,卻依舊燈火通明。
硃紅色的大門透著考究的古韻,臺階全是由光滑的大理石打磨而成,地勢開揚,庭院相連,門前兩排巨大的石獅,還有四棵門槐,有上馬石下馬石,拴馬的樁子。
這便是京城首富,通寶錢莊莊主張大鯨的府宅。
“好大的氣派,果然是天下第一富!”
看著這座無比廣闊的庭院,夏陽微微有些感慨。他雖然是從資訊發達的現代而來,但排場格局這麼大的古宅,也是第一次見,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可以媲美現代的豪宅了。
這麼大的庭院,其中的防衛力量自然不小,即使談不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也有為數不少的護衛,在不分晝夜的巡邏。
只是這樣的防衛力量,在夏陽面前,簡直就是形同虛設,如同瞎子一般。
早在精武世界之時,夏陽就曾經單人匹馬闖入過日軍指揮部,又何況是這裡。張大鯨的府邸雖然戒備森嚴,但論起防禦力量和警戒程度,卻是遠遠不能和軍隊相比。
近三米高的圍牆,就算是之前,他都可以輕鬆翻過,更不要說如今修煉出內力來後。只是微微提氣一躍,夏陽便自跳了過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落地之後,夏陽展開身法,身影飄忽,如鬼魅夜行,根本就沒有一支巡邏隊伍察覺到有人潛了進來。
夏陽的耳力何等驚人,一進入庭院後,便將裡面下人的對話盡收耳中,一言一語,全都清晰瞭然,很快便洞察了張大鯨所在的位置。
主宅的書房中,一名年過半百,卻氣度非凡,保養得像箇中年人的老頭子,正坐在輪椅上。他的面前,是一張碩大的木桌,而桌子上,則放著一個解開了的包裹。
這名坐在輪椅上的半百老頭,自然就是張大鯨。
只見他怔怔地看著包裹裡的東西,口中喃喃自語著:“盲目可以復明,失牙可以再得,失去的腿,還可以再長出來……這傳言中的羅摩遺體,究竟是不是真的可以生殘補缺,令我再站起來走路?”
“自然是不能。”
一道突如其來,不知道從哪傳出來的聲音,突然在房中響了起來。
“誰?”張大鯨心頭一驚,本能地就將桌上的半具羅摩遺體抓起來,抱在了懷中。
“張莊主不必緊張。”
這道聲音聽上去十分悠然,有一種古井不波的味道。
張大鯨這時聽出了聲音的來源,轉頭一看,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竟然坐在書房當中的一把椅子上,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人正是夏陽,他也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一來就碰上了張大鯨在研究羅摩遺體,當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張大鯨深吸了一口氣,竟然很快就將那股震驚的情緒調整了過來,直直地看著他道:“尊駕能無聲無息地來到這裡,將外面的十多道暗哨置於無物,武功定然極高!可尊駕沒有動手殺我,想必是為財而來吧?老夫別的沒有,也就只剩錢了,閣下若是為財,還請直言。”
“並非為財。”夏陽輕輕地搖了搖頭。
張大鯨臉色一變,他緊了緊懷中的半具遺體,皺了皺眉道:“那尊駕為何而來?只要老夫所有,儘可直言。”
“羅摩遺體。”夏陽淡淡地吐出四個字來。
張大鯨臉色再變,當眼前男子說出這四個字來,他就心知此事沒辦法善了了。
死死地抱住羅摩遺體,張大鯨沉聲道:“沒想到尊駕也是為了遺體而來,可這具遺體對老夫而言太過重要,是斷不可能交給閣下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向懷中,那裡面有一個銅鈴,一旦搖響,便會驚動外面的人。
他的小動作,又如何瞞得過夏陽,他靜靜地道:“張莊主最好不要亂動,我對你並沒有惡意。”
張大鯨哪裡會不知道,自己的這點小動作,在高手面前根本無用?他更明白,他收羅在外面的那些江湖人士,不過是些酒囊飯袋之徒,根本就無法真正地保障他的安全。可是他又如何能甘心,將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羅摩遺體,就此交出去呢?
見他死死地看著自己,不肯說話,夏陽不由輕嘆了一聲:“張莊主似乎沒有聽到我剛才那句話?”
“什麼話?”張大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卻是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你是說,羅摩遺體……並沒有生殘補缺之效?”
“江湖中人,以訛傳訛罷了。”夏陽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