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霜有點歉疚道:“以後怎麼樣?”
李夢帆把經過都說了。
硯霜道:“真是經驗老到,觀察細微呀!”
“那屋子地上又不是很髒,他站起後不停地拍著身子就是反常。還有,他既已口鼻流血,應是內傷現象。但有時說話卻很流暢,有時又故意裝著有氣無力,支援不住的樣子。其實他內傷極輕,只是自己咬破了舌頭而流血。”
第 十 章
傅硯霜道:“泡水真能泡好嗎?”
李夢帆笑道:“如果沒用,你不會醒來,你感覺怎麼樣?”
傅硯霜皺皺眉道:“還是有點想吐的感覺。”
李夢帆道:“再運功逼毒。”
大約一個時辰後,傅硯霜噓了口氣,笑笑道:“可以了……你出去一下,我換件衣服,你也該休息了。”
“慢著——”
“還有事?”
“硯霜,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我——我原本無意雕人體玉像,經三女做活模子,各雕了一點擱下之後,我以為非找個十全十美的胴體完成它不可。”
硯霜一愣道:“要我做你的——”
“硯霜,不要以世俗的想法來看這件事……”
“李夢帆,你以為你不世俗對不?”
“在雕刻一件十全十美的作品時,絕對能心無旁騖。”
“一個女人一絲不掛,完全裸裎在你面前,你能——”
“硯霜,我不敢說能一點也不受誘惑,但能很快的把精神貫注在雕刀上。”
“夢帆,我也是個世俗的女人,我不敢……”
“硯霜,說句實話,一個男人如要選個妻子或愛侶,光以胴體來說,玉姑、容格恪和白綾都夠了.可是,我們既然是要雕一件曠世無雙的傑作,光是身段美好,骨肉均勻還是不夠的。”
“告訴你,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女人。”
“硯霜,你在我的心目中是的。”
“你不要強人所難,我……我不喜歡那樣。”
“硯霜,我可不是嚇唬你,也不是故意施恩,設若昨夜我和你一起暈倒,被弄到隆貝勒那兒去,你的清白——”
“你竟以這種方式來找我做的活模子——”
“世無不老之人,也無不謝之花,青春老去,就不復再見那花容月貌和脂玉般的胴體。如能留下人生中最美好的影子,老來就不必攬鏡悲嗟白髮,無從誇耀美好的青春,那也等於青春永駐呀!”
“想不到你真會說話,也說得動人。”
“硯霜,邊老去了之後,當今的雕塑名手,捨我其誰——”
“好大的口氣!”
“事實是這樣嘛!硯霜……”
為了完成這曠世傑作,他們都沒有休息也沒吃東西。
雖是白天,這浴室中仍點著十餘支巨燭。
看到她的胴體,緞子無法比擬。
看到她的肌膚,珊瑚已太遜色。
那是玉白和緋紅的綜合色,使人有半透明的感受,挺拔的雙峰、渾圓的小肚臍,纖細而圓的腰,豐隆而上翹的臀……
腿是無可比擬的,光澤、膩滑,不見骨痕,粗細有致,也沒有一個小疤。
最初,李夢帆目眩神搖,耳熱心跳, 自己變成一團火,視覺中的胴體也變成了一團火球似的。
發乎情止乎禮,這可正是時候。
可是很快地,他能把她當作女神或偶像,猥褻的心思一掃而空,這是一個普通的玉匠所做不到的事。
其實在李夢帆心旌動搖時,硯霜也並非未受感染,“情慾、情慾”,通常“欲”總是跟著“情”而來的。
只聞‘‘嗤嗤’’聲盈耳,玉粉飛揚,精神與雕刀加上那活色生香的女神已溶在一起了。
直到粗坯雕好,他才出去弄了吃的東西,然後休息。
五個時辰之後,再接再勵,一口氣又是一個通宵。
五天五夜也過去了,李夢帆筋疲力盡。
當初帶病之身,以三天三夜工夫為邊老代雕了一隻玉獅子,如今是在雕一位“秋水為神,玉為骨”的女神。
五天五夜,不眠不休,已快接近完成的階段了。
傅硯霜的讚歎,使李夢帆在倦極中入睡了。
“篤篤篤”,隆貝勒被一陣敲門聲嚇了一跳, 由於是三長兩短,隆貝勒忙開了門,外面的冷風猛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