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減少情緒波動,每一次穿梭都會給她帶來不小的傷害。她的醫生大概會很高興聽到她病情惡化的訊息,賀雪這樣憤憤的想著,猛地站了起來,她需要逃離。
“賀雪。”她終於聽到陸秋水叫了她的名字,說真的,似乎不是幻聽的樣子。
“剛剛有人叫我嗎?”她有些不相信的問。
“我是說,我很抱歉。”
沒有人需要抱歉什麼,沒有人,而未來就在那裡,不可逆轉地已經發生了。所以她為什麼要糾結於現在的陸秋水喜不喜歡她的問題,反正總有一天她會接受的。總有一天,只是賀雪希望那天不要讓她等的太久。她曾經覺得自己並不害怕死亡,因為她認知的世界灰暗一片,沒有人在乎她,而她也一事無成。直到有人告訴她“我很在乎你”,那個時候她看見了色彩,五顏六色,絢爛得她雙眼痠澀。她開始害怕死亡這種毫無色彩的詞彙,開始害怕失去那雙淡色眼睛裡的關注。
賀雪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然後她邁開步伐。
“你確定你這麼晚了還要走嗎,”賀雪停下腳步,慢慢轉身,等陸秋水說完,“如果不是什麼太急的事,你可以留下。”
“雖然我覺得再請你講一次的要求很過分,但介於我剛從併發症中緩過神來,大腦還有點不清楚。所以你能再說一次嗎?”她不信,她就是不信現在的陸秋水會說這樣的話。
“就算你現在想走也沒有車,所以你可以留下。”陸秋水很真誠的說,但是賀雪依然像個木樁一樣杵在那。
“抱歉,我有點資訊過載。”賀雪說,彷彿真的大腦過載一樣。
於是陸秋水哀嘆著,走過去拉起賀雪的手,將她推攘進了盥洗間。但是賀雪依然處於一種過載狀態,直愣愣的看著陸秋水。
“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連洗臉刷牙都不會了。”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我有點會錯意。”賀雪笑了笑。
“不,你沒有。”陸秋水說,認命一樣的深呼吸一下,伸出手環住了賀雪的背,一個應該被稱為擁抱的動作,“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嘿,如果我說我依然認為這是幻覺你會把我趕出去嗎?”賀雪顫抖的伸出手,繼而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期待過頭了。”
年長的陸秋水說她做過很多思想掙扎才接受賀雪,主要是因為有一段時間的賀雪就像是被扔在路邊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得讓人心疼。
“你還沒告訴我,那本書是真的嗎?那你不是應該沒穿衣服然後趴在地上瘋狂的嘔吐?”她想說些什麼安慰這個一直不停顫抖的人,她怎麼會不相信呢?明明她希望得到的回答就是這個,現在陸秋水豁出去了,賀雪卻說她不信。
“為了增加戲劇效果,嘔吐只是其中一個常見的表現,畢竟體質不一樣,併發症的程度也不同。”隨後陸秋水身體一震,“怎麼了?”
“你全身痙攣,而且暈倒了。”陸秋水說,“這算是什麼程度?有害嗎。”
有害嗎?賀雪想笑出聲來,一如她譏諷嘲笑。但是懷中的這個人所散發的溫暖慢慢將她的乖逆包裹起來,打磨的無比平滑溫潤。
“有害我會站在這嗎?有害的話我也不會活著見到你了。”她回答,將頭埋進陸秋水的頸窩,就像她在未來時一樣,現在她找到自己的陸秋水了,她終於等到了,四年從沒那麼漫長,“時間旅行嘛,就像高原反應一樣。”
“不鬧脾氣了?”看著態度終於放軟的賀雪,陸秋水無奈的問著,“我有那麼讓你難受嗎?”以至於看著陸秋水時都染上了怯弱和恐懼,每一次拒絕她的時候,情緒都會在賀雪的眼裡沉澱,直到她在也裝不下,開始用行動躲避。她依然會去喝咖啡,不過再也不會多說什麼,安靜的讓人覺得不正常。
“對。”賀雪說,把整個人掛在陸秋水身上,語氣裡滿是控訴和憤怒,“你就是個混蛋,你明明知道我那麼喜歡你,你還一次又一次把我推到一邊,一次又一次!”
陸秋水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嘆氣了,賀雪現在就像是鬧著小孩脾氣,哭著喊著讓人去安慰。她等了四年,陸秋水想著,她喜歡了自己四年而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她說未來陸秋水才是那個喜歡她到死的人,雖然陸秋水現在還不覺得,但賀雪知道未來。所以就算是陸秋水父母不同意,她也會接受這個狗皮膏藥一樣的賀雪。
“我要的很多。”賀雪說,“沒錯我就是土匪,所以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得給我全部的注意力。而你得到的回報少的可憐,因為你欠我四年的時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