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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候賀雪總是收不住,“我覺得我當時看上去就像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

關於為什麼賀雪時間的跳躍都會被繫結在同一個人四周,他們不知道答案,醫生唯一給出的讓賀雪信服的答案便是:“或許和初次病發的降落點有關,其他的患者也說過總是出現在某一個差不多的地方,只是你更明顯。”

“那麼這一次有不適的反應麼?”醫生問。

賀雪聳了聳肩,說除了胃部擰著想吐以外沒有其它顯現。但醫生還是給她來了次全身檢查,所有的讀數都顯示她有一具好身體,除了最近可能有些糖分攝取過多。

“你喜歡他。”醫生在賀雪收不住的談論中得出了這個結論,天吶他是個時間混亂症研究者,不是個心理醫生。再說了這裡是“非典型視覺神經科”,要不是每天對著數不清的眼球實在太無聊,他才不會坐在這裡聽一個小女生談論她的心上人。

“你閉嘴。”賀雪哼哼著,“廢話我當然喜歡她。”她對所有事都顯得從容,就像是已經知道了將會發生的一切,並且不會對那些事感到驚訝(何況他們這一代人思想更加開放,已經過了看見新玩意就會大呼小叫的年代了)。多虧了她的悲觀主義,她已經將世界上所有最壞的結局都考慮到了,再壞又能壞到什麼地方?雖然她從來不承認自己是悲觀主義者,就像她不願意承認自己主課除了語文之外都及不了格。

噢,一個可以穿梭時間的少女在未來遇見了她命定的白馬王子。這可真好,至少她就不用陷入一場又一場錯誤的愛情煉獄。

“你該換套衣服再來,過去的雨可真大。”

賀雪吸了吸鼻子,憋下去那個快要打出來的噴嚏,說:“是啊,雨很大。”

雨水打到她身上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走在出去購物的路上。賀雪不喜歡出去,因為她害怕走著走著突然消失了,引來一堆質問,而且她也懶得出去,這一次更讓她堅定了沒有必要的事情堅決不出門的信念。

豆大的雨點狠狠地砸向她正漸漸恢復直覺的身體,像無數的鼓槌同時敲擊著鼓面,最先恢復的總是聽覺,她能聽見雨水潤溼衣服的聲音,也能聽見它們落進小水窪裡的啪嗒聲。四周似乎有秋千,她聽見了鞦韆生鏽的鐵鏈摩擦著吊杆的聲音“吱呀——”。

“姐姐你還好嗎?”大張的塑膠雨傘似乎是更好的鼓面,毫無節奏的敲打聲落在傘上更為清脆,有人踩著水面走了過來,濺起的水花急促的回到地面,另一種完全不一樣的聲響。

來的人是誰?她當然還好,除了有些想吐和看不清東西,這可真要命。

“呃。”賀雪剛開口想回答,卻發現嗓子緊的發疼,以及,她正跪在一灘水裡。跪著,雙手撐著地面,不停乾嘔。時間混亂症的其中一些症狀總是糾纏著她不肯散去,也不肯給她有力致命的一擊,這讓她煩透了。

“你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細軟的聲音在大雨中越發模糊。

“一會就好。”賀雪啞著嗓子,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說出了這句話,當她捱過那些惱人的折磨之後,她抬頭,方才的小女孩還在,她打著一把不大的素色傘,兩隻眼睛又是擔憂又是好奇的看著她。

賀雪用恢復力氣的雙手和膝蓋把自己撐了起來,雨水的攻擊讓她顯得狼狽不堪。

“陸秋水?”她抹開眼睛上的那層水霧,想要看得更清楚點,她總是出現在陸秋水的身邊,而現在下著大雨,依然站在公園裡的孩子就只有眼前這一個。她的五官沒有長開,帶著孩子特有的圓潤感。

“大姐姐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這下子擔憂也被好奇所取代,在陸秋水年幼的眼中,賀雪是憑空出現在大雨之中,然後像是在懺悔一樣跪倒在地面,所以她問出了任何孩子都會問的問題,“大姐姐你是女巫嗎?”

於是賀雪在一陣笑聲中站起身,原諒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每一次時間跳躍都會讓她感到無力,所以她最後搖晃了一下,還是選擇了蹲下,省力,也能和小不點陸秋水的視線持平。

“對,我是女巫。”她聽到自己這麼說,然後看見陸秋水的眼睛更加明亮了,像是被送了個期盼已久的洋娃娃的小姑娘,“你看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以後的模樣,我還能憑空出現。”她頓了頓接著小聲的說,“還有憑空消失,雖然不是我自願的,不管那些,總之我是個法力高強的女巫。”

一個被大雨淋得渾身溼透的女巫可真算不上什麼法力高強,恩,反正騙騙小孩子也不需要那麼有邏輯性。

“那……那你能讓雨停下嗎?”陸秋水問,“因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