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索性丟了抱枕整個人撲在他身上,胤禎也樂得同我玩鬧,脫了鞋坐到床上來。許是怕傷了肚子裡的孩子,胤禎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連抱著我都不敢太用力。
“嫿兒,跟我講講那個姓麥的人吧,你老念著他,我聽了真是肚子裡酸溜溜。”他雖是這麼說,卻一下一下輕柔地拍著我的背哄我入睡,根本沒有要聽的意思。
我吃飽了有些犯困,隨口應道:“恩,你也酸嗎?莫不是你也有了孩子?那正好,我生一個,你生一個,正好湊一對,你說好不好?”
“胡鬧。”胤禎拉過一跳薄毯給我蓋上,又順勢在我手心裡印上一吻。“睡會兒吧,雖說你現在身子好,但有了孩子還是要多養,大夫說現在養得好,生產的時候才不會那麼痛苦。只是,”他頓了頓,換了種語氣說道:“不准你再夢見那個男人!”
“呵呵,亂吃醋!”我嬌笑著捶了他一拳,忽見睿兒側立在外,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淡淡笑容。“睿兒!快過來!你阿瑪正吃醋呢,你快來給他解釋解釋麥當勞為何人!”
睿兒在窗邊的軟榻上坐下,說道:“額娘不多睡一會兒嗎?這會兒天氣正暖,睡一覺很是舒服的。”他始終保持著那種笑容,卻隱隱地有些疲憊。
自從我和胤禎相認之後我便改口“弘睿”為“睿兒”,睿兒在無外人在的時候也會喊我“額娘”,我和胤禎一樣,也沒有追問他為何從前不認我,因為我始終覺得他早已心知肚明,或許他是在等胤禎的肯定,或許他也和胤禎一樣怕再次失去,但無論是何緣故,現如今這些都不重要,我有胤禎,有睿兒,已經十分滿足。
我坐起來問道:“怎麼了,無精打采的樣子?宮裡差事很多嗎?”睿兒遲疑了片刻,待從胤禎處得到首肯的目光之後才緩緩道來:“皇上已經下了令,押解九伯回京,就是這兩日的事了。另外…… ……宗人府遞了摺子,要改九伯的名字做‘塞思黑’…… ……皇上已經允了。”
睿兒的話才出口,我就感覺到胤禎手上加重的力量。
“什麼允了,根本就是他的意思!他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自從我和胤禎重逢,從未聽過他埋怨過半句,正如八哥當年幾乎奪嫡成功而如今狀況堪零一樣,他始終覺得既是成王敗寇,便無需再怨天尤人,但如今皇上一而再再而三拿九哥做事,這讓胤禎難以忍受。
“阿瑪,額娘,我今日是得了弘曆協助瞞著皇上來的,只為同阿瑪額娘商量個對策,即便不能改變皇上的旨意,最起碼也要救出九伯一條命,如今這個狀況,能保住性命對於九伯而言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睿兒說得對,這些年皇上對九哥的打擊一直就沒有停過,就在我年初離宮的時候,皇上還下過令將八哥同九哥等人一併開除宗室籍。照現在的情況看來,若是不想辦法,九哥怕是難逃一死。
胤禎正色道:“知道了,你先回去,這事我會同你額娘商量,你不要再管。”睿兒應允,又聽得胤禎囑咐道:“你記得,不要同弘曆走得太近。”睿兒頓了頓,心中明瞭。
待睿兒走後,我問胤禎:“弘曆一直同睿兒親如兄弟,為了幫我甚至多次冒犯皇上,難道這樣也信不過嗎?”胤禎把我拉至身邊,握著我的手說道:“你總是太易信人,睿兒這孩子也像你。”他不再多言,我也不再追問,就如當年他與八哥他們之間的事一樣,我無論如何也弄不清楚。這樣也好,睿兒可以置身事外,反正我也不想睿兒捲入太多的是非。
絕跡
京城西郊的偏道上,一匹快馬正加緊賓士著,馬上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身著粗衣敝履,顯得很疲憊。仔細看去,他手上,臉上均佈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痕,乾裂的嘴唇裂開了一道口子,血絲從裂口中滲出來。
男人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他從保定一路趕來,風餐露宿,除了要喬裝躲避,他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沒有做。便是最後一次親眼見一見那個人。
他化裝成穿州過省的馬販,牽了兩匹馬從難走的山路繞道到了景陵後面,遞給門口侍衛一片白布,那小眼的侍衛左右觀察了一眼,確定沒有人看見便放了他進去。早在他來之前就千方百計使了自己從前的心腹打點好了這裡的侍衛,侍衛通知他在晌午三刻的時候後門這裡只有一人看管,他便是趁著這個時候偷偷潛入裡面。
男人用頭巾包住臉,只露出雙眼的部分,依著侍衛先前給他的地圖順利地找到了要找的地方——壽皇殿。他一隻腳踏上牆角下的花盆,半懸在空中往裡看去。他看到的是一個英俊貴氣的男子正站在長桌前作畫,在他面前,一個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