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啃在興頭上,門又被推開了,我嚇得趕忙把雞腿往身後一藏,只聽來人一聲輕笑,說道:“別藏了,我也帶了個來!”
是二哥!我感動的看著二哥,二哥看我眼淚汪汪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疼,柔聲安慰我道:“小七別難過,不哭了,來,吃雞腿,吃完了,二哥和六哥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我點點頭,有二哥和六哥陪我,即使罰跪也不覺得委屈了。我想阿瑪也心疼我,要不然有阿堅在,他們哪能輕易的進來。我明白阿瑪的苦心,皇家的複雜並非我能應付,但阿瑪在朝為官,二哥又是皇子侍讀,真要和他們完全隔離也難,往往是身不由己的。那晚過後,我誠心的找阿瑪談了一次,答應他以後若非不得已,絕不主動找皇阿哥們,儘量和他們保持距離,也乖乖呆在家裡學習琴藝,阿瑪聽後略微放心了些。
儘管我減少出門,也儘量推託他們的邀請,胤禎還是常常來找我,或帶點小禮物給我,或給我說說學堂裡的趣事。阿瑪見到,也不願為此得罪了人,只好順其自然。
經過這幾年的苦練,我的琴藝有了長足的進步,閒時和二哥合奏一曲,五哥配合我們舞劍,效果也叫人拍手稱讚。久而久之,這便成了舒穆祿家逢年過節的保留曲目。
這一年已是康熙38年,我已經十歲了。胤禎隨著年歲的增長,變得格外忙碌,不能常來看我,現在的我只能纏著六哥偶爾去後山坐坐,要不然就是跟青青學學刺繡,日子過的挺悶。好在就快到年關,京裡也熱鬧些,我便期盼著快些過年,好和哥哥們鬧新年。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雪下了一場又一場,天氣的起伏不定,似乎也預示著我起伏的人生正式開場。
這一日已是十二月二十三,家裡上上下下都忙碌的不停,就連我也幫著青青剪起了窗花,形態各異的窗花貼在窗上,窗外是飛舞的雪花襯著火紅的窗花,猶如冰雪間飛舞的精靈,看得人心馳神往。午膳時分,阿瑪說要帶幾位哥哥去見見宗族的長輩,便吩咐了下人準備馬車,等二哥下了學就出發。只是大家左等又等,直到酉時都不見二哥回來。平常宮裡差不多午時下學,即便八阿哥留二哥下來探討學問或留了飯,未時左右也一定會回來。
現在眼見就要天黑,阿瑪不由得有些擔心。我笑稱阿瑪杞人憂天,說不定二哥學問好,八阿哥留了他吃晚飯也說不定。我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二哥當了八阿哥多年的伴讀,兩人關係也不錯,八阿哥建府後,也常常找二哥去府裡,有時八阿哥幫皇上辦差,也會叫二哥來幫他。我有一次笑說八阿哥和二哥兩個偏偏公子,常常出雙入對,真是“一對壁人”,話一出口,二哥尷尬的看著我,翻來覆去得跟我解釋他沒有斷袖之癖。而阿瑪則連連搖頭嘆息,直呼“家門不幸”,說一個內閣侍讀學士的女兒,竟然如此胡言亂語。六哥則是乾脆用了我教他的一句話,罵我“白痴!”。
門口小廝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衝進大廳,慌亂的喊道:“老爺,福晉,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他,他——”
只見八阿哥和他的隨從一左一右的扶著二哥,二哥臉色慘白,路也走不穩,緊緊地咬著嘴唇。額娘哭著就向二哥衝過去,阿瑪一邊安慰額娘,一邊叫人喊大夫,一時間混亂不已。
八阿哥向阿瑪作了個揖,說道:“恒大人,今日傅陵被師傅罰跪,天寒地凍的傷了身子,這事還要怪胤禩不好,是胤禩連累了傅陵,不如先讓大夫替傅陵醫治,胤禩他日必再登門請罪。”阿瑪看二哥難受的樣子,顧不得那麼多,連說了兩個“不敢”,就帶著人扶二哥回房了。
我把八阿哥拉到一邊,小聲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師傅為什麼要罰二哥?”
八阿哥有些歉意地看著我,猶豫了半天方才答道:“今日師傅考問胤禩的學問,胤禩沒有答出來,師傅礙於我是阿哥,不好罰我,便罰了傅陵作為警戒。”
我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憤憤地說道:“這算什麼!罰了二哥你就能答出來了麼!憑什麼要二哥受罰,這大冬天的罰跪,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八阿哥見我如此大的火氣,很是自責:“玉瑤,你別生氣!今天是我累你二哥這樣,你放心,這件事我必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望著他,突然心生一記,說道:“八阿哥,這不怪你,是那師傅不講理!改日我一定尋機會好好教訓教訓他!八阿哥,時侯也不早了,阿瑪怕也沒有時間招待您,您請回吧。”
八阿哥看了看我,嘆了口氣告辭了。
我一邊目送他出去,一邊在心裡盤算著怎麼找機會找那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