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拉住他說道：“你快起來，我跟你去就是！”小初子聽到喜出望外，顧不得頭上的傷，急匆匆地帶我趕往德妃寢宮。為了避人耳目，我們在寢宮外一直等到侍衛交班疏於監管時從側門溜進了十四爺住的地方，好在這裡離德妃那兒有一段距離，加上我一身宮女打扮，一路上也沒有人懷疑我。

“姑娘進去吧，這會兒福晉正在娘娘那裡好一會兒才會回來，奴才不走開，就在這裡替姑娘看著。”小初子指了指前面緊閉的門說道。

我走上前，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怕十四爺正在休息吵醒了他。

“滾出去！這群死奴才！聽不懂爺的話麼？爺叫你們滾出去，誰也不準進來！”十四爺趴在床上，身上蓋著層厚重的被褥，頭上滴滴汗珠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厲害。我看他皺著眉大喊著，怕引來其他人，小聲地叫了聲：“十四爺。”

他剛想發作，許是聽出了我的聲音，愣了愣不相信地問：“小七？是你麼？”

“是我。”我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十四爺的傷好些了麼？”

“好，好些了，小七，你怎麼，怎麼來了？”他顯得很驚喜，語氣頓時柔了下來。

“小初子說你受了傷，我有點擔心就……　……就過來看看。”

“這個死奴才，要他多嘴！”他眼裡的笑意慢慢浮上來，應該不是真的責怪小初子多事。“小七，你要不要坐？”對我的到來他顯然沒有心裡準備，有些不知所措。“不用，十四爺你受了傷蓋這麼厚的被子不好，要不要叫小初子進來換了它？”“不好！我身上的傷……　……在……　……在那裡。”他的臉紅了起來，一直紅到耳根，我突然意識到打板子是傷了臀部的，所以他才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換被子。

我一時尷尬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他頭上一滴汗珠滴在睫毛上，溼漉漉地看上去很難受，他艱難地想要拿帕子，無奈身體趴著夠不著。越來越多的汗珠滴下來，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拿起帕子為他擦拭，他愣愣地看著我，眼裡閃著複雜的情緒。

“我走了，十四爺您安心養傷，我……　……跟著蘭姑姑學做了糕點，十四爺要是有興趣的話……　……”

“我一定到！”我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快步出去了。他的帕子還抓在我的手裡，上面有他的痕跡，我撫了撫手裡的帕子，一種溫溫熱熱的感覺從心裡傳出來。

我走出十四爺屋子的時侯小初子已經不在，我想他大概是有什麼事走開了，就準備自己原路返回。快離開寢宮的時侯聽到背後有人喊我，我回頭一看，是個臉生的宮女。

“玉瑤姑娘，德妃娘娘有請。”

夢醒

我跪在長春宮主殿的地上，冰冷的地面映照著面前陰冷的笑臉，整個大殿裡除了德妃和我，只有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德妃高高在上的坐著，看著我的雙眼充滿怨恨。我不知道她今日找我來究竟要幹什麼，但聽過蘭姑姑的話之後我也同情德妃，在一個多年聖寵不衰的女人背後，有過這麼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剛進宮的時侯我就想見見你，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姑娘，讓我的禎兒自六歲起就日日掛念著你。直到那日在家宴上遠遠地看著你，看你低眉順目地站在太后身邊，乖巧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想憐惜你。”德妃句句都是誇讚我的話，我卻聽不出一絲一毫的真心誠意。

“你年歲小，個個都讓著你，疼著你，我禎兒自小嬌生慣養，對你卻呵護備至，連你喝小小一口酒他都萬分緊張。我原本也樂得成全你們的好事想讓禎兒高興，可是就是那一日，我決定拆散你們，絕不讓你和禎兒在一起。所以我跟皇上舉薦了舒舒覺羅氏，又逼著禎兒娶了完顏氏，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們一起。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你像極了一個人，一個我憎恨了一輩子的女人！”

“馨蘭姑姑。”

“呵，原來你知道。若不是她，我不會沒了祚兒，若不是她，皇上不會一年只來我這兒一次，要不是我生下禎兒，皇上大概都要忘了我吧。”德妃的語調低沉下來，完全沒了剛才洩恨時的氣勢，只像個無助的女人，哀嘆著自己的命運。

“現在皇上不是很寵娘娘了麼。”相比蘭姑姑，她已經很好了，六阿哥都不曾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沒有叫過她一聲“額娘”。

德妃對我的話似乎感到很好笑，“寵？比得上他寵那個女人麼？她是罪女就把孩子寄養在我這裡，他想要封妃，就把我養了六年的孩子搶了去。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對於進慈寧宮我是能避則避，連太后召見我也時常稱病不去，就是不想再